林星喘息着起身,体内灵力与精神力消耗巨大,在亲身经历了这种针对心境的试炼后,显得愈发沉重。
时间,已过去近半。
【灵药峰】
万药潭边,曦光跪坐在那株七情通灵草前,原本白皙透明的脸庞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柔美的唇瓣因持续不断几个时辰的低语、哼唱、讲故事而干燥开裂,渗出细小的血珠。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阳光多暖和啊…”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却依然坚持着用最温柔的语调安抚,星辰般的眼眸中满是焦虑与无力。
她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回忆星海中最美的景色细细描述、哼唱起记忆深处不知从何而来却令人安心的摇篮曲、甚至小心翼翼地模拟春风细雨的声音…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株灵草顶端最新生的、原本嫩绿饱含生机的叶片,依旧不可逆转地卷曲、枯黄、失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炙烤。
它散发出的情绪波纹清晰的传递给曦光,不再是简单的“不愉悦”,而是滑向了更深层的死寂的“哀伤”与彻底的“抗拒”。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漏斗”,正在疯狂地抽取着它的生机,也连带抽取着曦光的精神力。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曦光看着指尖触碰到的、正在失去光泽的叶片,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潭水般,一点点淹没了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这株灵草的生机都在飞速流逝。
任务的失败近在眼前,而橘座那句“失败即抹杀”的规则,如同冰冷的绞索,从未如此真切地套在她的脖颈上。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那枚粗糙的【星辉符石】,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和与那个沉默少年仅存的联系。
她耗尽最后一丝富余的神识,向其中注入一段微弱到极致的波动:
【…它…又开始蔫了…我说了很多…好话…讲故事…唱歌…都没用…它的叶子…还在变黄…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波动发送出去后,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松开符石,怔怔地看着那株走向死亡的灵草,眼神空洞。一滴晶莹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从她脸颊滑落,滴落在枯黄的叶尖上,瞬间被蒸发殆尽。
【炼丹房】
精灵艾拉妮丝翠绿的眼眸死死盯着前方那尊巨大的“千转凝金丹”炉,光洁的额角与鼻尖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都无暇擦拭。
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与自然元素沟通的敏锐感知,在此刻成了痛苦的来源。
丹炉如同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时而狂暴轰鸣,炉壁赤红,震得整个丹室簌簌作响,恐怖的热浪炙烤着她的长发和皮肤;时而又在刹那间沉寂如死,幽蓝色的寒气四溢,炉壁乃至周围地面瞬间凝结上厚厚的冰霜,刺骨的冰冷几乎要冻结她的血液和思维。
任何一丝火候掌握的偏差,投料时机哪怕千分之一秒的错漏,都可能引发不可控的灾难性后果——炸炉,或是丹毁药消!
“自然啊…请平息它的怒火…指引我…”她心中无声祈祷,纤细修长的手指如同蝴蝶穿花般急速舞动,掐着复杂精妙的控火法诀,试图与丹炉内狂暴的能量沟通。
但她的自然亲和力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丹炉的“灵性”仿佛纯粹是为了折磨人而存在。精准到千分之一秒的成丹要求,如同悬于发丝之上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精神力的高度透支让她眼前开始发黑,手指因为长时间维持法诀和对抗极端温度而微微颤抖,几乎痉挛。
“七十二个时辰…误差不得超过千分之一秒…”
这个要求在她脑海中回荡,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绝望。
【炼器峰】
矮人格里姆·铁须站在炽热的锻造熔炉前,粗犷的脸上往日的神采被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压抑的愤怒取代。
他望着那堆积如山的、需要精心处理的珍稀矿锭,又看了看中央光幕上那复杂无比的“裂风”飞剑锻造图谱,尤其是那个刺眼的“完美级”品质要求,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矮人俚语,意思是“该死的吹毛求疵的尖耳朵!”
“完美级?还要一百柄?这该死的猫是让俺给它搓艺术品还是打仗的家伙?!”
他烦躁地挠了挠乱糟糟的胡子。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双手握住那柄需要倾注“坚韧”意志的沉重传承战锤。
他摆开矮人最标准的锻造架势,肌肉贽张,集中全部精神,试图将矮人特有的坚韧不屈的意志注入其中,一锤砸下!
“铛——!”
沉闷的响声回荡,火星四溅。
然而,战锤毫无反应,冰冷而死寂。那些珍贵的材料内部的灵性仿佛陷入了沉睡,或者说,拒绝与他共鸣,拒绝认可他的“坚韧”。
没有这种灵魂层面的共鸣,根本无法敲打出蕴含意境的完美级飞剑,充其量只是形状相似的铁条!
“为什么?!”
格里姆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毫无变化的矿锭,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