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饭团：舌尖上的末世 第222章 悲伤的熔炉

老铁砧的话像是一块冰冷的铁锭砸在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他身后，更多的铸铁商会成员围拢过来，手里拿着各式凶器，眼神凶狠，如同盯着闯入狼群的羔羊。

铁拳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溅到的油污和灰尘，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老家伙，口气不小！想拆老子的骨头？就怕你的锤子不够硬！” 他晃了晃那对饱经摧残但依旧坚挺的金属拳套，战意高昂。

皮克赶紧上前，挡在铁拳身前，面对老铁砧，语气尽量保持冷静：“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是为了‘观测者’的威胁而来！地底和地面现在面临的是同样的危机！”

“危机？”老铁砧那半张人类面孔扭曲了一下，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嘲讽，“最大的危机就是你们这些从地面爬下来的虫子！每一次你们出现，带来的只有死亡和毁灭！我的家园…我的女儿…” 他的声音骤然哽住，那双透过金属护目镜的眼睛里，爆发出深沉的痛苦和几乎要溢出来的仇恨。

就在这时，小骨向前走了一步，空洞的眼眶“凝视”着老铁砧。他感知到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那股几乎将老铁砧灵魂都浸透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

【他，很苦。】小骨传递意念给皮克，【像…煮糊了的汤，不能喝了。】

包打听躲在皮克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哔哔：“老大，情况不妙啊！这老头一看就是有故事的苦主，仇恨值拉满了！咱们这顿打看来是白挨了，还得赔钱…不对，咱们是受害者啊！是他们先动手的！”

扳手则更关注技术问题，他盯着那些镶嵌在设备上的暗红色水晶，快速分析：“确认，能量波动与掠心者同源，但被一种粗糙的力场发生器强行束缚。技术路线与我们完全不同，效率低下且极度危险，随时可能失控爆炸。”

黑石和他仅剩的四名战士（刚才混战有一人轻伤）紧握武器，警惕地盯着四周。黑石沉声道：“老铁砧，旧时代的恩怨不该带到现在！‘观测者’是悬在所有生灵头上的刀！”

“闭嘴！晶岩族的懦夫！”老铁砧怒吼，打断了黑石，“你们只知道龟缩！而我们！我们在积蓄力量！我们要杀回地面！让那些制造了灾难的杂种付出代价！” 他挥舞着巨锤，情绪激动，带动着身上的金属义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老铁砧。”皮克试图讲道理，“就算你杀光了地面所有人，你的女儿能回来吗？现在的敌人来自星空之外！”

“那又如何！”老铁砧状若疯狂，“先清算旧账！再谈新的！你们，就是第一批祭品！” 他显然听不进任何道理。

眼看谈判彻底破裂，老铁砧举起巨锤，就要下令围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骨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他没有试图攻击，也没有防御，而是缓缓地走向旁边一台正在运作的、轰鸣的冲压机。那冲压机的动力核心，正镶嵌着一块剧烈搏动的暗红水晶，散发出的混乱能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

“骨头架子！你想干什么？！”一个商会成员厉声喝道。

小骨没有理会。他伸出指骨，轻轻点向那块暗红水晶。不是破坏，而是…接触。

【系统提示：接触高浓度混乱情绪聚合体（主要成分：悲伤、愤怒、怨恨）。品质：低劣（污染严重）。尝试进行基础‘净化’与‘解析’。】

小骨的魂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闪烁起来，丝丝缕缕纯净的能量从他指骨尖端流出，如同最细腻的滤网，尝试着渗透进那狂暴的暗红能量中，梳理、安抚、剥离那些最混乱的部分。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那暗红能量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反噬，顺着小骨的指骨蔓延而上，试图侵蚀他的魂火！小骨的骨骼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魂火也明显暗淡了一下。

“小骨！”皮克惊呼。

“他在干什么？”铁拳也愣住了。

老铁砧和他手下的人也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直接接触这种被他们称为“孽火”的能量，更别说试图…安抚它？

几秒钟后，那块暗红水晶的光芒似乎微弱了一丝，搏动的频率也稍微平缓了一点点。虽然变化极其细微，但对于常年与这种危险能量打交道的铸铁商会成员来说，这简直是神迹！

小骨收回指骨，魂火显得有些疲惫。他传递出断断续续的意念：【能量，太脏。需要，慢慢洗。】

他转向老铁砧，空洞的眼眶对着他：【你心里的，更脏。不洗掉，会坏掉。】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但配合上刚才那神奇的一幕，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老铁砧的心头。他脸上的疯狂和仇恨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他能感觉到，这个骨头架子，不是在嘲讽，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种他埋藏心底多年，不愿面对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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