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狐事 第21章 梭还族归·三盟定界

灵族圣地的碧光尚未散尽，空气中还残留着林伯残魂的守护气息。苏轻晚指尖的三界梭泛着温润金光，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方才林伯消散时的笑容，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头。沈砚站在她身侧，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肩甲上，短刀上的赤色余芒渐渐收敛，无声传递着安稳的力量。

玄墨正俯身检查大首领残留的黑芒痕迹，九尾偶尔扫过地面，将零星未散的蚀魂气息彻底净化。灵澈和灵风则指挥着护界队战士，搀扶起受伤的灵族族人，圣地之中，除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竟无半分之前的厮杀戾气。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身影从灵族族人队列中走出。那是灵族的大长老，之前被赤影附身时眼底的阴鸷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愧疚与郑重。他穿过人群，在灵族少主面前停下，浑浊的目光落在少主身上，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歉意，有敬畏，还有一丝释然。

“扑通”一声，大长老双膝跪地，重重磕在石地上，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少主，老臣罪孽深重。之前被赤影附身，助纣为虐，残害了不少同族弟兄，今日愿领死谢罪。但在死前，有一事需向少主禀报——这是赤影消散前，强行烙印在老臣识海中的遗愿。”

灵族少主浑身一震，踉跄着后退半步。他看着眼前的大长老，又看向周围族人或怨怼或复杂的目光，嘴唇动了动，终究只是轻声道：“长老请讲，赤影……她有何遗言？”

大长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仿佛又看到了赤影消散前的模样：“赤影说，她一生被暗族蛊惑，妄图颠覆灵族，夺取圣石，到最后才明白自己不过是暗族的棋子。她害了太多人，无颜面对灵族列祖列宗，唯有以死谢罪。但灵族不能无主，她恳请老臣，在她死后辅佐少主重整灵族，肃清暗族余孽，从今往后，灵族全听少主调遣，与长安结为同盟，共护三界安宁。”

话音落下，圣地之中一片寂静。灵族族人们面面相觑，有人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有人则紧紧攥着拳头，显然对赤影的遗愿仍有芥蒂。毕竟，赤影带给灵族的伤痛太过深重，仅凭一句遗愿，怎能轻易抹平？

“凭什么？”一名年轻的灵族战士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赤影杀了我爹娘，毁了我的家园，她的话凭什么作数？我们凭什么要听一个罪人的安排？”

随着他的话音，越来越多的灵族族人附和起来：“没错！她是灵族的叛徒，我们不能相信她！”“少主虽然是正统，但他年纪尚轻，之前一直被赤影追杀，凭什么能带领我们？”

议论声越来越大，气氛渐渐变得紧张。灵族少主脸色发白，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知道族人的顾虑，也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遗愿和族人的质疑，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苏轻晚见状，上前一步，三界梭的金光微微暴涨，温和的光芒笼罩住整个圣地，议论声渐渐平息。她看着灵族族人，声音清澈而有力：“各位灵族的乡亲，赤影的罪孽确实不可饶恕，她的死是咎由自取。但她的遗愿，未必不是真心。灵族经历了这么多战乱，早已不堪重负，若是再自相残杀，只会让暗族有机可乘。少主是灵族正统，心怀大义，在长安危难之际，他不惜以身犯险，偷出翠玉梭相助，这份勇气和担当，足以带领灵族走向新生。”

沈砚也上前一步，短刀指向方才开口的年轻战士，语气严肃却不失温和：“赤影的过错，不该由少主来承担。你们若是真的为灵族着想，就该放下恩怨，齐心协力守护家园。暗族余党尚未肃清，三界危机仍在，此时内讧，只会让逝者蒙羞。”

玄墨甩了甩九尾，金绿光芒在灵族族人头顶盘旋，声音带着狐族特有的威严：“狐族与灵族世代交好，我可以作证，少主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如今三族联盟已是大势所趋，灵族若是群龙无首，迟早会被暗族余孽彻底吞噬。赤影的遗愿，或许是她唯一能为灵族做的补偿。”

大长老再次磕了个头，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少主，老臣以灵族大长老的身份起誓，从今往后，必定忠心辅佐少主，若有二心，天诛地灭！还请少主为了灵族的未来，担起这份责任！”

灵族少主看着跪地的大长老，看着周围族人渐渐松动的神色，又看向苏轻晚三人坚定的目光，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扶起大长老，声音虽带着一丝颤抖，却无比坚定：“好！我答应你们！从今往后，我定当以灵族为重，肃清暗族余孽，带领族人重振灵族！”

话音刚落，大长老率先单膝跪地，高声喊道：“参见少主！愿追随少主，至死不渝！”

紧接着，之前被赤影胁迫的几位长老也纷纷跪地，齐声附和。越来越多的灵族族人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单膝跪地，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彻整个圣地：“参见少主！愿追随少主！少主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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