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瘟疫!信号源!
这三个词在朱由校(陈远)脑中疯狂碰撞,炸开一片冰冷的火花。他绝不相信这是巧合!历史上明末鼠疫虽然确实存在,但其爆发时间、地点与“净世会”信号源的如此重合,再加上这个组织之前展现出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场瘟疫,是否是人为?
是“净世会”散播的?作为他们“净化世界”的一部分?还是说,他们只是利用了这场瘟疫,在其中混入了某些别的东西?
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局势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立刻传徐光启、骆思恭!”朱由校的声音因急促而显得有些尖锐。
片刻之后,两人匆匆赶来。朱由校没有废话,直接将南京瘟疫与信号源可能重合的消息告知了他们。
徐光启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骆思恭也是瞳孔骤缩,作为特务头子,他瞬间想到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性。
“骆卿,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派人潜入南京,核实疫情详情,重点查探是否有异常情况,比如……患者症状是否与寻常鼠疫有异?疫情扩散模式是否古怪?有无身份不明之人活动?”朱由校语速极快地下令。
“臣明白!这就安排最精干的人手南下!”骆思恭领命,转身就走。
“徐先生,”朱由校又看向徐光启,“格物院暂停其他非必要项目,集中所有力量做两件事:第一,继续精确定位那个信号源,朕要确切的位置,不是大概方向!第二,太医院对瘟疫束手无策,朕需要你们,用格物的方法,去研究这瘟疫!朕给你们最大的权限,可以调用任何资源,查阅任何典籍,甚至……可以秘密解剖病患遗体!朕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有没有防治的可能!”
解剖尸体?!徐光启浑身一颤,在这个时代,这是大逆不道、有违伦常的行为!但他看着皇帝那决绝而充满信任的眼神,想到那可能关乎亿万生灵的瘟疫,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和科学家的责任感涌上心头,他重重叩首:“臣……遵旨!必竭尽所能!”
两人离去后,朱由校独自在巨大的舆图前站立良久。他的目光在南京、北京、陕西之间来回移动,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内有瘟疫肆虐、流寇残喘,外有建奴虎视、神秘组织窥探,这大明江山,仿佛一艘同时漏水和着火,还被人凿穿了船底的破船,随时可能沉没。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个人在时代洪流和未知力量面前的渺小。
但他不能放弃。
他再次打开了手机,不顾电量消耗,疯狂地搜索着一切关于鼠疫(黑死病)的现代医学资料——病原体、传播途径、症状、历史影响、以及……在缺乏抗生素时代可能有效的隔离、消毒和中药方剂。他将这些信息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简略方式记录下来,准备稍后以“梦中所得”或“古籍秘方”的名义,透露给徐光启和太医院。
这或许杯水车薪,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接下来的几日,坏消息接踵而至。
南京方面的疫情通过各种渠道不断传来,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疫情已完全失控,尸骸枕藉,十室九空,甚至出现了整条街巷死绝的惨状。恐慌如同瘟疫本身,沿着运河和官道飞速向北扩散,扬州、淮安相继告急。朝廷虽然下达了严苛的封锁令,但在落后的交通和通讯条件下,效果甚微。
更让朱由校心焦的是,骆思恭派往南京的第一批精干探子,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是折损在了疫情中?还是……被“净世会”清除了?
而格物院那边,对信号源的定位工作也遇到了瓶颈。虽然确认信号确实来自南京方向,但想要在偌大的南京城及其周边精确到具体位置,以目前的技术手段,难如登天。徐光启不得不调动更多资源,在更远的距离上设立新的监测点,进行更复杂的三角运算,这需要时间。
唯一的好消息来自陕西。在曹文诏虎贲卫和洪承畴边军的持续打击下,李自成、张献忠残部已被压缩在商洛山中一片狭小区域,覆灭在即。曹文诏甚至在一次追击中,亲手射伤了张献忠,险些将其擒获。
但朱由校此刻已经无心为此欢呼。比起即将被扑灭的流寇,南方的瘟疫和隐藏的“净世会”才是心腹大患。
这天夜里,朱由校正在批阅关于疫情和各地动荡的奏章,王体乾引着一名风尘仆仆、面带悲戚的官员走了进来。朱由校认得他,是都察院的一位老御史,姓周,为人刚直。
“周卿,何事深夜入宫?”朱由校放下朱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周御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皇上!臣……臣刚从南京奔丧回京……臣的兄长,南京吏部侍郎周延儒……他……他殁了!”
周延儒?朱由校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东林党中颇有声望的官员。
“周侍郎是染疫身亡?”朱由校沉声问道,心中为又失去一位能臣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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