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门口的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去后,云清辞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这日,云清辞正窝在自家阳光花房里,研究一本从云家藏书楼深处翻出来的、关于上古药膳的孤本笔记。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手边放着一杯氤氲着灵气的花茶,惬意非常。
沈煜辰坐在不远处处理着“隐龙”的公务,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温柔。这样的时光,是他梦寐以求的安稳。
然而,一通来自国家博物馆的紧急通讯,打破了这份宁静。
通讯是龙首转接过来的,对方是博物馆的馆长,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学者,此刻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与急切。
“云顾问!冒昧打扰!馆内……馆内出大事了!那幅刚完成修复、准备展出的唐代古画《千里江山图》残卷……它……它活过来了!”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博物馆书画修复中心内部的景象。只见一幅铺陈在特制修复台上的古老画卷,此刻正散发着朦胧的、如同水波般流动的墨色光晕!画卷之上,原本静止的山水仿佛活了过来,墨色的山峰在微微起伏,江水在缓缓流淌,甚至能听到隐约的流水潺潺与风吹林梢之声!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墨色光晕如同有生命的触手,正在缓慢地侵蚀着周围的现实空间!修复台周围的空气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感,几名靠得近的研究员眼神迷离,仿佛神魂都要被吸入画中!
“我们尝试了所有物理和能量隔离手段,都没用!那画里的墨韵,好像能无视空间阻隔!”馆长声音发颤,“再这样下去,整个修复中心都会被它拉入画中世界!”
云清辞放下手中的古籍,目光落在投影上那幅“活”过来的古画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
“不是活过来了,”她纠正道,语气依旧平淡,“是画中蕴含的‘意’与‘韵’,被外界活跃的天地灵气彻底激发了,形成了独立的‘画境’。作画者当年倾注的心血与道韵太强,这画本身,已算是一件半成品的‘洞天法宝’雏形。”
她站起身,对沈煜辰道:“我去看看。一幅画而已,掀不起多大风浪。”
沈煜辰点头:“我通知博物馆方面做好接应。”
云清辞一步踏出,身形已从花房消失。
国家博物馆,书画修复中心外,已然戒备森严。能量屏障层层叠叠,却依旧无法完全阻隔那从内部弥漫出的、令人心神摇曳的墨韵波动。
云清辞的身影直接出现在屏障内部,无视了那些惊愕的守卫。她推开修复中心的大门,走了进去。
内部,墨韵更加浓郁,仿佛置身于一个由水墨构成的世界。空气粘稠,光线昏暗,那幅《千里江山图》残卷悬浮在修复台上空,散发着核心般的墨色光辉。几名研究员瘫坐在远处墙角,眼神涣散,显然神魂受到了影响。
云清辞目光扫过画卷,能清晰地“看”到,那画境正在本能地扩张,试图将周围的现实空间同化为画中世界的一部分。作画者当年“纳千里于尺素”的磅礴气魄与精妙道韵,在灵气催发下,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伟力。
“倒是件不错的雅物。”她轻声评价,并无紧张。
那画卷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墨色光辉猛地一涨,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试图将她这个“入侵者”也拉入画中!
云清辞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动用力量抵抗。她任由那股吸力作用在自己身上,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飘然朝着那悬浮的画卷飞去。
在后方透过监控看到这一幕的馆长和龙首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云清辞即将触碰到画卷的瞬间,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那缕混沌色的本源微光,轻轻点向了画卷的核心——那墨色最浓郁的一点。
“定。”
同样是一个字。
但与定住粉丝不同,这一次,她是以自身本源之道,去“定”住这幅画自身蕴含的、刚刚苏醒的“道韵”。
指尖与墨色光辉接触的刹那,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那汹涌的墨韵,那扩张的画境,那试图吞噬一切的吸力,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
奔腾的江水停滞,摇曳的山林静止,流动的墨色光晕僵住。
整个修复中心内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云清辞的手指,就那样轻轻点在那凝固的墨色光辉上,仿佛一位画师,在斟酌最后一笔。
她闭上眼睛,精神力顺着指尖,融入那画境之中。
她“看”到了作画者当年立于山巅,胸怀丘壑,将万里山河纳入笔端的豪情与专注;感受到了那笔墨之间蕴含的,对天地自然的敬畏与热爱,对永恒宁静的追求。
这画境,并非恶意,只是沉睡太久,苏醒后本能地想要展现自身的“美”,想要将这份意境,铺满现实。
“你的意境很美,”云清辞的意念在画境中回荡,“但现实,有现实的模样。安静待着,供人欣赏,便是你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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