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雾气在深渊中翻涌,相玥从一片混沌中醒来,意识如同浸在温热的血里。
她还只是一株花,一株生长在魔气最浓郁的深渊裂缝中的赤昙。花瓣是凝固的血块,根须贪婪地吮吸着上古魔尊陨落时散溢的残息。
就在她即将化形的瞬间,那股磅礴而暴虐的魔气顺着她的本源吸入,与她的妖魂狠狠撞在一起。
“呃……”
剧痛让她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呻吟。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欲活命,需夺阳。纯阳之气,可镇魔息。】
她睁开眼,瞳孔里还残留着魔纹的暗红。指尖划过唇瓣,尝到一丝铁锈般的甜腥。
她知道,自己与寻常花妖不同了,她的身体里,妖与魔正在厮杀,而唯一的解药,便是世间至纯至阳的精气。
相玥踏入栖云镇时,正是华灯初上。
她赤足踩在温热的青石板上,一袭红纱随风轻扬,周身萦绕着混合了花香与魔息的奇异气息。这气息对修士而言,是致命的毒,也是最诱人的药。
她的第一个目标,是个落魄的散修。他坐在酒馆角落,怀里抱着个酒葫芦,身上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阳气。
相玥走过去,红纱的下摆扫过他的膝盖。
“公子,一个人喝酒,不寂寞吗?”
她的声音像沾了蜜的丝线,轻轻一绕,便勾走了男人的魂。他醉眼朦胧地抬起头,只看见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和一双含着春水的眸子。
情丝暗动。
相玥靠进他怀里,指尖划过他粗糙的掌纹,轻声细语。男人的脸涨得通红,呼吸越来越粗重。当她的唇贴上他的耳廓,说出“借你一缕阳气可好”时,男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会傻笑着点头。
那一吻落下,男人只觉得浑身舒泰,仿佛泡在温热的泉水里,连灵魂都轻了几两。他看不见的是,自己丹田处逸散出的淡淡金光,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身前女子的体内。
片刻后,相玥起身,红唇微润,眸光潋滟。散修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还痴迷地追随着她。
“仙子……再来……”
她没理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缕挥之不去的香气。
“第一次,原来如此。”她抚着心口,那股躁动的魔息终于被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她感到自己的妖力在暴涨,连指尖的血色都更鲜艳了几分。
她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后,酒馆的二楼,一道冰冷的目光锁定了她。
玄霄宗大师兄萧临渊,奉命追捕采阳补身的妖物。
他站在酒馆二楼,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妖女的手段,那散修心甘情愿的模样,都让他感到一阵厌恶与……莫名的悸动。
当他从屋顶跃下,剑尖直指相玥的咽喉时,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然而没有。
相玥只是抬起头,月光照亮她眼底的笑意,她甚至迎着剑尖上前一步,让冰冷的剑刃几乎贴上她温热的皮肤。
“大师兄,”她叫他,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你身上的阳气,比他要纯正多了。”
她忽然欺近,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萧临渊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混合了花香与魔息的气息,纯阳剑气在他体内猛然一滞,丹田处竟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燥热。
“妖女!”他厉喝一声,猛地后退,纯阳剑插入地面,剑气形成的屏障将两人隔开。他脸色微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这是他修炼《纯阳诀》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到失控。
相玥轻笑,转身走向客栈,“大师兄,下次见面,我希望能尝到你的阳气。”她推开门,回头对他眨了眨眼,“到时候,你可别像刚才那样,连剑都拿不稳哦。”
相玥在客栈的房间里还没坐稳,窗户便“哗啦”一声被人用蛮力撞碎。
狂暴的魔气席卷而来,一个浑身裹在黑焰中的男人闯了进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抵在墙上。
“我的魔气,怎会在这具身体里?”墨烬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赤红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怒火与占有欲。
相玥却不慌不忙,甚至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手背。魔气在两人之间产生强烈的共鸣,墨烬只觉得自己的魔核都在震颤。
“少主,”她喘着气,笑得妩媚,“你弄疼我了。”
这具身体里,有他的魔气,也有她的妖魂。他们本就是同源,是深渊里最契合的掠食者。
墨烬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般。他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与她皮肤接触后留下的淡淡红痕,喉结滚动。
相玥整理着被他弄皱的红纱,走到他面前,红唇贴上他的耳廓:“少主,你不想知道,吸收了魔气的花妖,味道是什么样的吗?”
她身上的情丝再次蔓延,这一次,缠住的是他的腰。
墨烬浑身一僵,体内的魔气与她身上的魔息疯狂交织,带来一阵阵眩晕般的快感。他想推开她,身体却背叛了意志,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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