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晚了。
护士拔出针头,随手将注射器丢进医疗废弃物的回收桶里,动作干脆利落。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头,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那张脸,乔之柔再熟悉不过。
“岑、岑筱月?!”乔之柔的眼睛瞬间瞪大,声音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变了调。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是来看你。”岑筱月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
她伸手,摘掉了脸上的护士帽和墨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亮得骇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姐姐最怕打针了,”岑筱月看着乔之柔,像是在聊家常,“她说针扎进肉里的时候,又酸又疼。你给她注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时,她是不是也这样害怕?”
乔之柔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想尖叫,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只是喉咙,她的四肢也开始变得僵硬、麻木,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岑筱月笑着问:“你是不是想问我,给你注射了什么?”
“一点小礼物。”岑筱月自问自答,脸上笑意更盛。
那笑容在乔之柔眼里,比魔鬼还要恐怖。
“一种神经肌肉阻断剂。别担心,死不了人。只是会让你的肌肉慢慢失去控制,直到完全瘫痪。”
“你的大脑会很清醒,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变成一摊烂肉,但你什么都做不了。说不了话,动不了手指,甚至连眨眼,最后都会变成一种奢望。”
岑筱月俯下身,凑到乔之柔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最喜欢掌控一切吗?现在,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了了。这种感觉,怎么样?”
恐惧像潮水般将乔之柔淹没。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地蜷缩,双腿彻底失去了知觉。
她想挣扎,可身体就像被灌满了水泥,沉重得无法动弹。
她只能用眼睛死死地瞪着岑筱月,眼球因为恐惧而凸出,里面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别这么看着我。”岑筱月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的杰作,语气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
“这只是个开始。你毁了我姐姐,我怎么能让你轻易解脱呢?我会让你清醒地、完整地……品尝我姐姐当年经历过的所有绝望。”
乔之柔想挣扎,想按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可手臂和手指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不听使唤。
岑筱月没有理会乔之柔眼中的惊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她转身,不疾不徐地走向病房门。
“咔哒。”
一声轻响,门被反锁了。
紧接着,她走到窗边,伸手拉下了百叶窗的拉绳。
一片片冰冷的金属叶片缓缓合拢,将午后明亮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也隔绝了外界窥探的任何可能。
病房里光线骤暗,只剩下几盏天花板射灯投下的、冷清的光晕,将一切都笼罩在一层不真实的阴影里。
这里是医院的VIP楼层,为了保护病人**,不仅病患稀少,每个房间的隔音和遮蔽措施也都做得极好。
此刻,这份周到的“**保护”,成了囚禁乔之柔最完美的牢笼。
乔之柔的眼球在眼眶里疯狂转动,那是她全身唯一还能动的器官。
她看着岑筱月做完这一切,每一个动作都从容不迫,条理清晰,仿佛排练了千百遍。
现在是午休和交班的空档,医护人员最少也最疲惫的时候。
岑筱月显然是算准了这一点。
她顶替的那个小护士,此刻正在某个休息室里睡得不省人事,就算天塌下来也醒不过来。
一个完美的密室,一个无法动弹的猎物,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猎人。
乔之柔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快得几乎要冲破喉咙。
岑筱月会怎么对付她?用刀划花这张脸?还是用更痛苦的方式慢慢折磨她?
未知的恐惧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岑筱月拉过一把椅子,姿态优雅地在病床边坐下,双腿交叠,就像在做心理咨询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对面不是她的病人。
是她的仇人!
“乔之柔,咱们,来算算账吧。”
乔之柔!
岑筱月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是乔之柔?!意思是,岑筱月已经知道了一切!
乔之柔想不通,想通了也没用。
已经来不及了!
岑筱月仿佛很满意乔之柔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乔之柔,这些年,你顶着秦苏的身份,折磨我的姐姐,利用我的姐姐威胁我、哄骗我,让我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目的去害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很开心?”
乔之柔拼命想摇头,想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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