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沸腾,幽蓝光芒大盛!
平静的黑色湖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搅动,猛烈翻滚,发出沉闷的轰鸣!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又如同暴雨般砸落,整个地下溶洞都在为之震颤。
在谢灼华和冯敬惊骇的目光中,一艘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古老战船,破开水面,缓缓升起!
它通体由一种幽暗的、非金非石的奇异材质铸造,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船体上布满了深刻的划痕、巨大的凹坑以及早已干涸发黑的泼溅状污迹,仿佛从一场极其惨烈的远古战争中穿越而来。船帆早已腐烂殆尽,只余下几缕破败的黑色残絮挂在桅杆之上,无声飘荡。
最引人注目的是船首像——那是一尊展翅欲飞、神态凶戾的黑隼雕像,隼目不知由何种宝石镶嵌,此刻正闪烁着令人心悸的血红色光芒,冷冷地俯视着湖畔的两人。
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宽阔的、布满战争痕迹的甲板之上,影影绰绰,竟然肃立着无数身影!
它们身披着与湖畔那副青铜甲胄样式相似的、残破古老的黑色战甲,手持锈蚀的兵刃,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无声无息,仿佛一支从地狱归来的亡灵军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寂与肃杀之气。
在这片亡灵军队的最前方,船头那面残破不堪、却依旧倔强飘扬的黑色战旗之下,立着一个人。
他同样身着古老的青铜战甲,甲胄相对完整,身姿挺拔如松,与湖畔那尊残破雕像的姿态几乎一模一样。
然而,他的面容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阴影之中,任凭溶洞顶端的幽光如何照射,都无法看清其真容,唯有那双眼睛的位置,隐约可见两点深不见底的幽暗。
而他手中所持的,正是一柄断枪!枪身斑驳,断口狰狞,与雕像手中以及湖畔甲胄旁的那柄断剑,透着同源的苍凉与决绝!
父亲?!
谢灼华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碎裂开来!那身影,那姿态,那断枪……与她记忆中父亲的形象何其相似!
难道父亲真的没有死?!他一直在这里,守着这艘可怕的战船?!
可为何感觉如此陌生?如此……死寂?
就在她心神激荡,几乎要脱口喊出那个称呼的瞬间——
怀中,那本父亲的血书和鹰扬虎符的震颤达到了顶点,变得滚烫无比,仿佛要灼伤她的肌肤!
血书无风自动,页张疯狂翻动,最终猛地停滞在最后一页!
那一页,原本被大片干涸黑褐色血渍覆盖的地方,在虎符与血书强烈的能量共鸣下,血痂竟然簌簌脱落,露出了下面一行她从未发现过的、极其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小字!
那字迹,是父亲的!充满了无尽的疲惫、痛苦与深沉的告诫!
“……若见‘隼舟’,即见真相。”
“然,真相之苦,尤胜万死……”
“吾儿……慎之……”
真相之苦,尤胜万死?!
父亲早就预料到她会来到这里,见到这艘战船?!
这艘船就是“真相”?那船上的人……
谢灼华猛地抬头,再次看向船头那个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注视,那身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
笼罩在他面容上的阴影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似乎即将散去。
谢灼华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那阴影即将散去的刹那——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毫无征兆地从溶洞上方的黑暗穹顶处疾射而下!
是弩箭!而且是特制的、刻满了符文的破甲弩箭!
目标并非谢灼华和冯敬,而是直取幽蓝战船甲板上那些肃立的黑色身影!
“噗!噗!噗!”
弩箭精准地命中数名“亡灵士兵”,发出沉闷的贯穿声!那些身影被弩箭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微微一晃,却并未倒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陈旧的甲胄发出摩擦的轻响。
但这一下袭击,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溶洞的沉寂!
“哼,果然还藏着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穹顶高处传来。
谢灼华猛地抬头,只见溶洞上方那些垂落的钟乳石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道身影!为首一人,正是那个金莲会的白袍人!他负手而立,衣袍在幽光中依旧纤尘不染,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冷漠笑容。他身旁,那些黑衣弩手再次端起了弩机,瞄准了下方的战船。
而在另一个方向的阴影里,另外两名之前抢夺赤玉的黑衣人也悄然现身,眼神锐利地盯着战船和船头的身影。
他们竟然都找到了这里!
“保护少主!”冯敬怒吼一声,持刀将谢灼华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两方人马。
船头,那个身影的面部阴影再次凝聚,似乎被打断了某种进程。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目光扫过穹顶的金莲会众人和侧方的黑衣人,最后,落在了湖畔谢灼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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