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冰凉!并非岩壁的寒冷,而是一种带着死寂与陈腐气息的阴冷!
谢灼华的手指竟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层荡漾透明的岩壁,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幕。密室内的景象瞬间清晰——一个仅容三五人站立的狭小空间,中央摆放着一具粗糙简陋的青灰色石棺,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她的目标明确——石棺盖板上那本焦黑的羊皮册子!
指尖触碰到册子粗糙封面的瞬间——
“噗!”
一声轻响,册子封面上那枚耀眼的、代表皇帝权威的朱红印鉴,竟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般,瞬间化作一撮暗红色的粉末,簌簌落下,露出了被其遮盖住的另一枚印记。
那印记颜色暗沉,近乎漆黑,造型却古朴神秘——那是一只展翅欲飞、尾羽缠绕着烈焰的凤凰!凤凰的姿态带着一种不屈的桀骜与悲壮,仿佛欲焚尽一切枷锁!
谢灼华瞳孔一缩!这凤凰暗印……她从未见过,却莫名感到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与此同时,整个密室,或者说这具石棺,因为她的闯入和外力触动,猛地剧烈震动起来!石棺的棺盖发出“咔咔”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内部猛烈撞击,棺盖竟缓缓向一侧滑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旧血腥味和奇异冷香的怪异气息,从棺内弥漫而出!
谢灼华心头狂跳,强压下不安,飞快地翻开手中的羊皮册子。
册子内页无风自动,哗啦啦地快速翻动,最终停滞在接近中间位置的某一页。
几行凌厉、熟悉、力透纸背的字迹猛地撞入她的眼帘——正是父亲谢擎的笔迹!只是这字迹比以往看到的任何书信手令都更加狂放,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决绝!
“萧圭与金莲,疯魔也!竟欲以北境三城百万民、兼以谢家血脉为祭,饲魇龙,求虚妄长生,固千秋暴权!此等孽障,天人共戮!”
“吾虚与委蛇,假意应允,实布此绝户之局,逆改‘逆鳞’,断其根基……然,纵能阻此大恶,终究有负北境,有负袍泽,有负……苍生。”
字迹在此陡然变得沉重凌乱,仿佛书写者情绪激动难以自持,最后几个字几乎难以辨认。
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在这段话的下方,赫然有一大片喷溅状、早已干涸凝固的黑褐色血迹!那血迹覆盖了后续的大片纸张,仿佛书写者是在呕心沥血,甚至可能是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写就的!
血迹之下,隐约能看到三个字迹,是用手指或硬物蘸着血,极其用力地刻写上去的,笔画扭曲,充满了无尽悔恨、痛苦与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吾儿……珩……”
谢灼华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四肢冰凉,连呼吸都停滞了!
皇帝萧圭和金莲会!竟然疯狂到要用北境三城百万生灵和谢家血脉作为祭品,来喂养这头怪物,以求长生和巩固统治?!
而父亲……父亲他早就知道了!他表面上配合皇帝的计划,实际上却暗中布置了这个同归于尽般的“绝户局”,更改了“逆鳞”的用法,就是要彻底破坏这个疯狂的计划!
但他依然认为自己辜负了所有人,甚至在生命的最后,最愧疚、最放不下的……是哥哥谢珩!
那哥哥他知道吗?他知道父亲真正的计划吗?他知道自己可能也是计划中的一环,甚至是……祭品的一部分吗?
哥哥最后决绝地推开她,跃下冰渊时,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不仅仅是牺牲,是否还有着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痛苦和……了然?!
巨大的冲击和悲恸如同冰渊下的寒意,瞬间席卷了谢灼华的全身,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死死攥着那本仿佛重逾千钧的羊皮册。
就在这时——
“轰隆!”
石棺的棺盖在那持续不断的撞击下,猛地向一侧滑开了更大一道缝隙!
一只苍白、修长、指节分明却毫无血色、透着死寂冰冷的手,猛地从棺内那一片漆黑中疾探而出!
速度快得惊人!
那只手的目标明确无比——一把死死攥住了谢灼华拿着羊皮册子的那只手腕!
冰冷!僵硬!如同铁箍般的力量骤然袭来!
“啊!”谢灼华猝不及防,吓得惊叫一声,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拼命挣扎后退!
但那苍白的手力量大得不可思议,任凭她如何用力,竟纹丝不动!那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直刺骨髓,带着一种不属于活人的死气!
棺盖继续滑开,更多的漆黑缝隙暴露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棺内坐起!
“少主!”身后的冯敬也看到了这骇人一幕,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挥刀便向那只苍白的手砍去!
“铛!”
火星四溅!冯敬的刀仿佛砍在了百炼精钢之上,竟被直接震开,虎口迸裂!而那只苍白的手腕上,连一道白痕都未曾留下!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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