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的‘女儿’?”
萧彻最后那几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谢灼华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口!不是疑问,而是某种冰冷、残酷、带着洞悉一切的宣判!女儿?!他为何用这种语气?!那血诏上的“吾亲子萧”……母亲昭阳……萧衍……还有她自己……这纠缠着血污与背叛的乱麻,到底藏着怎样骇人的真相?!
巨大的惊悸和愤怒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翻滚!她死死盯着萧彻递到眼前的那枚青铜钥匙——钥匙尖端,那含苞待放的莲花花苞上,新鲜的、粘稠的血液正缓缓滴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
这诡异的莲纹……
脑中猛地一阵刺痛!前世冰冷的记忆碎片如同挣脱囚笼的恶鬼,轰然撞入脑海!
阴森潮湿的冷宫,终年弥漫着腐木和绝望的气息。一个披头散发、枯槁得如同骷髅的老妪(是先帝某个早已被遗忘的废妃!)蜷缩在角落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只有一片疯癫的混沌。她用枯瘦如柴、指甲缝里塞满污垢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死死抠刮着斑驳脱落的墙壁。墙壁上,是模糊不清的、用某种坚硬物事深深刻划出的——扭曲、狰狞、却又带着诡异美感的缠枝莲纹!与眼前这青铜钥匙上的纹路,何其相似!
那废妃一边抠刮,一边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癫笑,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破碎却恶毒的字眼:
“……开了……青莲开了……都得死……血脉……一个都跑不了……尽枯……哈哈……尽枯……”
青莲开处,血脉尽枯!
那充满不祥诅咒的癫语,如同冰冷的蛆虫,瞬间爬满了谢灼华的脊背!
就在这心神被前世恐怖记忆攫住的刹那,她的指尖,因着惯性和那股想要抓住真相的急切,已然触碰到了那枚冰冷、滴血的青铜莲钥!
就在她指尖肌肤与那冰冷青铜以及粘稠血液接触的瞬间——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括轻响,从钥匙尖端那紧闭的莲花骨朵内部传出!
那含苞待放、栩栩如生的青铜莲苞,竟如同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般,花瓣层层叠叠地、自动地、缓缓向外绽放开来!
花瓣并非实心,而是薄如蝉翼的青铜片,边缘锋利无比,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幽冷的寒芒。而就在莲苞完全绽开的中心,露出的……并非预想中的锁齿或机关!
那花心之处,竟赫然匍匐着一粒……约莫米粒大小、通体剔透如冰、几乎完全透明,唯中心包裹着一缕极细、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游走的——猩红血丝的……活物!
那根本不是什么钥匙机括!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散发着极致阴寒邪异气息的——蛊虫!
蛊虫似乎被外界的空气和谢灼华指尖的温度惊动,那剔透如冰的身体猛地一弓!中心那缕猩红的血丝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芒!下一刻,它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冰线,直扑谢灼华刚刚触碰过莲钥、沾染着新鲜血液和冰冷河水的指尖!
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
“别碰——!!!”
萧彻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他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惊惶的暴怒!他猛地探手抓向那蛊虫,指尖带起凌厉的劲风!
然而,太迟了!
那冰线般的蛊虫已然触碰到了谢灼华指尖的伤口和血渍!
没有撕咬!没有钻入!
而是——融!
那剔透如冰的蛊虫,在接触到她鲜血的刹那,竟如同冰雪投入烙铁般,瞬间“融化”了!化作一缕极寒彻骨、却又带着诡异灼烧感的冰流,顺着她指尖的伤口和皮肤的纹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电般钻入了她的皮肉之下!沿着手臂的经脉,如同一条苏醒的冰蛇,直窜而上,目标直指心脉!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寒与灼痛交织的诡异剧痛,瞬间从指尖炸开,沿着手臂疯狂蔓延!谢灼华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变得冰冷僵硬,皮肤表面甚至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那冰寒之气所过之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却又在冻结中带来一种万蚁噬心般的灼痛!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嘴唇发紫,牙关不受控制地疯狂磕碰!冰冷的寒意从手臂急速向全身扩散,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鬼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变得极其艰难、缓慢,带来窒息般的痛苦!
“冰……冰髓蛊!”萧彻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近乎嘶哑的震骇!他一把扣住谢灼华那只迅速僵化冰冻的手臂,指尖蕴含着某种灼热的内力,试图封堵那冰寒蛊毒蔓延的经脉!
但他的内力灌入,竟如同泥牛入海,非但无法阻止那霸道诡异的冰流,反而像是激怒了它!那冰流窜行的速度骤然加快!瞬间冲破他设下的内力阻碍,如同决堤的冰河,轰然冲过肩胛,直逼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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