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量的信息流瞬间在他脑海中奔腾而过,无数的面孔、档案、事件交织成一片数据的星云。正义值在飞速消耗,丁凡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在消耗了巨大的正义值后,星云中的一个光点被锁定,迅速放大。
一个男人的脸孔变得清晰。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四十多岁,眼神里混杂着不甘、恐惧和一丝深藏的倔强。
【目标锁定:孙志华】
【原南陵矿业集团,安全生产监督部副主任。】
系统画面开始回溯。
丁凡看到,这个叫孙志华的男人,在矿难发生前,曾连续三次向矿业集团高层和市安监局递交书面报告,明确指出“七号矿井巷道支护结构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有即时坍塌风险”,但他的报告都石沉大海。
矿难发生后,孙志华被第一时间隔离。他拒绝在伪造的“设备检修记录”上签字,并试图联系省里的媒体。
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找到了他。车上下来的人,是林德义的秘书。秘书没有多话,只是将一个装满现金的箱子和一个信封放在他面前。信封里,是他女儿在省城上大学的照片,照片背后写着学校地址和宿舍门牌号。
孙志华妥协了,但他留了一手。在与秘书的最后一次谈话中,他用一支伪装成钢笔的录音笔,录下了全部对话。
录音里,秘书明确传达了“林书记”的指示:“……人数必须控制在十人以下,性质要从事故变成意外。家属那边,钱给够,协议签死。谁敢往外说一个字,就让他全家都说不出话来。孙主任,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
这段录音,就是丁凡一直在找的那把最锋利的手术刀!
之后,孙志华被以“收受施工方贿赂”的莫须有罪名开除,从此销声匿迹。
丁凡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深处,精光一闪而逝。
他看向还在沉思的马东国,忽然开口问道:“老马,如果你是主办一个案子的纪检干部,在现有证据无法直指核心目标的时候,你会从哪里寻找突破口?”
马东国被问得一愣,随即陷入了职业性的思考:“我会查阅案发前后,所有与案件相关的单位,有没有发生过不正常的人事调动。尤其是那些关键岗位上,被突然免职、开除,或者‘病退’的人。这些人,要么是替罪羊,要么是知情者。他们肚子里,往往藏着最关键的东西。”
丁凡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仿佛是刚刚才想到一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来之前,我粗略翻过南陵市的一些资料,似乎记得矿难发生后不久,南陵矿业有个负责安全生产的干部被开除了,理由好像是‘工作失职’。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时间点太巧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系统给出的信息,转化成自己的“合理推断”。
陈阳的眼睛也亮了:“对啊!这么一个关键人物,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开除,太不正常了!这人肯定有问题!”
“一个固执的、有原则的安全员,在矿难后被迅速踢出局。”丁凡的语速不快,却像是在引导着两人的思路,“林德义和赵志强这种人,做事讲究斩草除根。对于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刺头,他们会怎么做?”
“威逼利诱!”陈阳和马东国几乎是异口同声。
“没错。”丁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一个有原则的人,被威逼利诱,他会怎么做?如果他暂时妥协了,但又心有不甘,他会不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录音!”马东国猛地一拍大腿,他终于明白了丁凡的意图,“他会留下证据!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录音!”
一个被开除的安全员,一份可能存在的,记录着林德义亲信下达“封口令”的录音。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汇聚成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目标。
“我们必须找到他!”陈阳激动地站了起来。
“怎么找?”马东国给他泼了盆冷水,“我们现在一举一动都在林德义的眼皮子底下。红旗三区那边,估计已经翻了天。我们只要一露头,就会被盯上。”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丁凡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山庄门口那彻夜通明的岗哨,眼神平静。
“明天,我们照常‘考察’。”
“什么?”陈阳不解。
丁凡转过身,拿起桌上那份林德义亲手递给他的行程安排表,指着其中一项。
“明天下午,林德义不是安排我们去参观南陵矿业,看他们的‘安全生产和绿色矿山建设成就’吗?”
陈阳和马东国看着那行字,呼吸一滞。
丁凡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不是想让我们看戏吗?那我们就去看。只不过,看戏的时候,总得有人去后台,给主角送一份‘惊喜’。”
他看向陈阳,下达了命令:“老陈,你立刻用我们的加密线路,联系省公安厅相熟的同志,就说我需要紧急核查一个人的背景资料,为了江州一项重要引资项目的政审。记住,要快,要保密。我要这个叫孙志华的人,现在所有的资料,包括他的住址,工作,家庭成员,以及……他每天的活动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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