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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我需要找到典型，杀鸡儆猴，为推广铺路！
电话听筒里，王建国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的寒意。
“他不仅不来学，还要自己另立山头，跟我们唱对台戏。他这是在向整个省委叫板！”
丁凡没有说话，他能清晰地听到王建国在那头压抑着的粗重呼吸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阳奉阴违，这是公开的挑衅，是林德义在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回应省委的决策，回应王建国的权威。
“丁凡，这件事，你怎么看？”王建国最终还是把问题抛了过来。
这不是征求意见，这是在下达一道无声的命令。
“建国书记，”丁凡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听不出半点波澜，“我认为，南陵市的同志们很有创新精神。既然他们已经探索出了‘辉煌的廉政建设成就’，那更应该把宝贵的经验分享出来，让全省的同志们都学习学习。”
电话那头沉默了。
王建国何等人物，瞬间就品出了丁凡话里的味道。这不是退缩，这是以退为进，是用对方的话，去堵对方的路。
几秒后，王建国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笑声里带着一丝快慰和更深的冷意：“好，说得好。我明白了。这件事，你放手去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南陵市的‘学习心得报告’，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是。”
丁凡干脆利落地应了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陈阳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虽然没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从丁凡那愈发沉静的脸色和最后那个简短的回答中，他已经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丁凡没有立刻坐下，他走到那面巨大的省域地图前，目光在上面缓缓逡巡。
汉阳市，借口卫生城市复查。
滨海市，借口国际风筝节。
东川市，借口全市大扫除。
现在，又多了一个南陵市，借口发现汉代古墓，甚至另起炉灶。
这些地市的领导，像一群在冬天里抱团取暖的刺猬，既想靠近火堆，又怕身上的刺扎到彼此。他们用各种看似荒唐却又无法轻易驳斥的理由，构筑起一道柔软的壁垒，抵制着来自江州的“寒流”。
他们都在观望，在等待。
“老陈，你知道猴子为什么怕鸡吗？”丁凡忽然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陈阳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鸡？猴子不怕？动物园里，猴子还经常抢鸡食吃。”
“那是在笼子里。”丁凡转过身，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在野外，当着一群猴子的面，你杀了一只鸡，血溅了三尺。从此以后，这群猴子不仅怕你，也怕你手里那把杀过鸡的刀。”
陈阳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瞬间明白了丁凡的意思。书记这是不打算再跟他们玩那些公文往来的游戏了。
“书记，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找个典型，立威？”
“不是立威。”丁凡纠正道，“是铺路。路上的石头太多，光靠喊口号是搬不走的，得用锤子，一锤一锤地砸碎。砸碎一块，剩下的石头才会自己滚开。”
丁凡踱回办公桌旁，手指在那份南陵市发来的，印刷精美的回函上轻轻敲了敲。那热情洋溢的文字，此刻看来，充满了讽刺。
“这位林书记，很有意思。”丁凡拿起那份回函，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先是用一座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古墓，把我们晾在一边。紧接着，又迫不及不及待地抛出自己的‘南陵模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想学，不愿学，也不屑于学。”
“这不只是在对抗省里的决策，更是在给其他那些还在观望的地市，传递一个信号。”陈阳顺着丁凡的思路，补充道，“他是在告诉他们：你们看，我林德义顶住了，省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都可以学我，法不责众嘛！”
“说得对。”丁凡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所以，这只跳得最高的鸡，我们必须杀。而且要杀得快，杀得狠，杀得让所有猴子都看清楚，看明白。”
陈阳的喉结动了动，压低声音问：“可是……南陵不是我们的地盘。林德义又是省管干部，我们贸然插手，会不会授人以柄？说我们江州恃宠而骄，伸手太长？”
“所以我们不能主动伸手。”丁凡的目光落在那部私人手机上，“我们要让他自己，把脖子伸到我们的刀口下来。”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他女儿灿烂的笑脸。
那条关于幼儿园饭菜的威胁短信，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扎在他的心底。林德义的挑衅，正好给了他一个拔掉这根刺的理由。
丁凡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张伟的电话。
“张伟，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带上你最信任的两个搞技术侦查的弟兄。”
“是，书记！”
半小时后，张伟带着两名便衣警察，出现在了丁凡的办公室。
“书记，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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