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一个神秘的电话,来自省委的“老领导”!
从周立国办公室出来,丁凡并没有立刻返回自己的新办公室。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午后四点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灼热,斜斜地穿过玻璃,在磨得发亮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周立国那番近乎于“托孤”的放权,像一股暖流,注入丁凡的四肢百骸。他能感觉到,自己脚下这片属于江州的土地,从未像此刻这般坚实。初查权,这柄纪委系统内最锋利、也最危险的双刃剑,就这么被周立国孤注一掷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意味着,他不再需要扮演一个躲在暗处的幽灵,用一封封匿名信去搅动风云。从今天起,他可以站在阳光下,以市纪委“重点案件督查办公室”主任的名义,对任何他认为有问题的目标,亮出自己的獠牙。
江州,终于成了他的“安全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根据地。在这里,他师出有名,他有官方身份作为最坚固的铠甲。
然而,就在这份久违的踏实感刚刚在心底沉淀下来,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省城——汉东。
丁凡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这个时间点,来自省城的电话,总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他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楼梯间,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是江州市纪委的丁凡同志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经过了岁月沉淀的古钟,每一个字都敲得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穿透力。奇怪的是,在这份久居上位的威严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长辈打量晚辈时的欣赏。
“我是。”丁凡回答,声音平静。
“呵呵,”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短,却足以融化声音里的距离感,“我是王建国。小同志,有时间来省城喝杯茶吗?”
王建国。
当这三个字通过电波传进耳朵时,丁凡的瞳孔,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骤然收缩。
电话那头似乎并不需要他立刻回答,说完这句话后,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像是一串急促的鼓点,敲打在丁凡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片名为“安全区”的宁静湖面上,激起千层涟漪。
丁凡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屏幕已经自动暗了下去,黑色的镜面上,映出他自己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没有动,就这么在楼梯间里站了足足五分钟。
窗外的光线一寸寸地挪移,蝉鸣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聒噪。刚才还觉得温暖的阳光,此刻仿佛也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凉意。
王建国。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这个名字,在汉东省的官场上,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秩序。他执掌着全省数以万计的公职人员的“帽子”,他的每一次落笔,每一次点头,都可能决定一个干部一生的荣辱升迁。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亲自打电话给他?
丁凡的脑子飞速运转,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成一条线。从李明杰案,到扳倒孙大伟,再到今天钱文广被一纸调令发配去了政协。这一系列操作,看似都局限在江州,但其产生的政治涟漪,显然已经扩散到了省城。
他就像一个在池塘里投下石子的人,现在,池塘的主人,终于注意到了他。
这通电话,时机太过精准。早一分,钱文广的调令还未尘埃落定,显得突兀;晚一分,事情的热度过去,又失去了敲打的意义。偏偏是在他刚刚从周立国那里拿到“尚方宝剑”,志得意满的这个节点。
这是敲打?是警告?
丁凡否定了这个想法。王建国声音里的那丝“欣赏”,虽然淡,但丁凡的感知力何其敏锐,他不会听错。那不是上位者对挑衅者的警告,更像是一个棋手,发现了一枚有趣的、出乎他意料的棋子。
那么,是招揽?
这个可能性让丁凡心中警铃大作。如果说,在江州这片土地上,他面对的对手是李明杰、林远山这样的地方实力派,他们之间的斗争,更像是阵地战,有迹可循。那么,王建国这样的高层人物,他的出现,则意味着博弈的维度,瞬间被拉高了。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黑与白的对抗,而是掺杂了更多派系、利益、以及政治考量的复杂棋局。
在江州,他可以凭借系统的“上帝视角”和周立国的支持,快刀斩乱麻。可一旦进入省城那座更大的棋盘,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无论是市纪委的职权,还是周立国的庇护,都可能变得微不足道。
他就像一个刚刚在新手村打通关,拿了一身极品装备的玩家,正准备大展拳脚,系统却突然弹出一个提示:你已触发隐藏地图“诸神的游戏”,是否进入?
拒绝的选项,根本不存在。
王建国说的是“有时间来省城喝杯茶吗”,这是一个问句。但丁凡清楚,对于他们这个层级的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个可以选择“是”或“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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