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那六个触目惊心的巨坑边缘,泥土簌簌滑落。
短暂的死寂之后,坑底传来了些许动静。
“哎呦喂……这把老骨头,是真疼啊!” 无极混元宗的成无极第一个龇牙咧嘴地从坑里爬了出来。他原本一丝不苟的道袍此刻沾满了尘土,多处破裂,那总是笑眯眯的胖脸上此刻写满了痛楚与后怕,他揉着几乎被洞穿的掌心,那里残留的湮灭之力让他心有余悸。
紧接着,一道月白身影略显狼狈地跃出坑洞,正是天阙水月宗的周芷月。她原本雍容华贵的宫装上蒙了一层灰,发髻也有些散乱,几缕青丝垂落颊边。她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没好气地嘟囔道:“呸…呸…搞得老娘灰头土脸的,这小子,半点不懂怜香惜玉!” 虽已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但她驻颜有术,风韵犹存,此刻带着些许嗔怒的语气,反而透出一股与她身份不符的泼辣劲儿。
另一边,天剑子与地剑子这对兄弟几乎同时御剑而出,落在地面。天剑子那如同出鞘神剑般的锐气收敛了不少,他迅速看向身旁的弟弟,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与关切:“没想到差距如此巨大……弟弟,你没事吧?”
地剑子握了握有些发麻的虎口,他的重剑上甚至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指印,他摇了摇头,声音沉闷:“无事,大哥,我还好。只是……此子之力,已非合道范畴。”
“咳咳咳……” 神玄子连连咳嗽,嘴角还挂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出深坑。他面色阴沉如水,玄冥之气在体内紊乱流转,显然受创不轻。陈渊那看似随意却蕴含崩天之力的拳脚,差点打散了他苦修多年的玄冥道基。
最惨的当属安万山。他几乎是蠕动着从坑底爬出,暗紫色长袍彻底成了破布条,浑身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剧痛。他抬起头,望向那个淡然的身影,眼中除了极致的恐惧,更深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磨灭的怨毒与不甘。
陈渊不知何时已经搬了张太师椅,就大马金刀地坐在六个深坑前方,悠哉游哉地看着这六位在南域呼风唤雨的合道大能,以各种狼狈的姿态重新“出土”。他甚至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灵果,咔嚓咬了一口。
“都活动开了?那就别站着了,随便坐吧。” 陈渊随手将果核一丢,像是招呼邻居串门般随意。他手一挥,七张座椅便凭空出现在空地上。“玄尘老头,墨麟老头,你们也别看戏了,过来一起听听。”
他目光转向挣扎着站定的安万山,指了指他脚下的地面:“你嘛……就坐地上,或者站着也行。”
“你……!” 安万山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憋过去,脸色涨红如同猪肝。但感受到陈渊那淡漠目光中隐含的冰冷,他所有的不忿与怒火都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他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低着头,如同罪人般僵立在原地。
形势比人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尊严和骄傲,不堪一击。
玄尘和墨麟两位太上长老的身影悄然浮现。玄尘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仿佛刚才去飘香院喝酒刚回来似的。他对着几位老“熟人”拱拱手:“各位道友,经年不见,风采依旧……呃,精神头看着还挺足?容貌好像俊朗了不少啊!”
回应他的是几道冰冷的目光和无声的沉默。成无极甚至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老小子肯定是早知道这煞星的底细,故意看他们出丑。玄尘也不在意,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墨麟则沉默地坐在他身旁,目光时不时扫过陈渊,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其余几位合道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苦涩。他们默不作声地走到座椅前坐下,姿态前所未有的端正。十大家族的代表,包括脸肿得像猪头、满嘴漏风的萧逸,更是战战兢兢地小跑过来,垂手恭立在后方,大气都不敢喘。
能修炼到他们这个境界,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蠢人。陈渊没有当场下杀手,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至少对他们大部分人而言是如此。现在,听话,是唯一的选择。
陈渊见人都“安顿”好了,这才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陈临也适时地出现在他身后,面色平静,气息沉稳,哪有一丝一毫金丹被污、重伤垂死的模样?
“好了,身也热了,该操练的也操练了一下,现在聊点正事。” 陈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陈渊,你们好奇的、惦记的、想抓去切片研究的九转金丹陈临,是我亲哥。”
他开门见山,直接戳破了在场许多人心中最深的好奇与贪婪。
“我知道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都想知道九转金丹怎么凝结。” 陈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你们,没戏。因为这片天地的规则,不允许。”
“什么?” 众人心中剧震,规则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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