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无量天诸多势力都在因为叶无缺而暗流涌动时。
他本人,却是在遁界破虚符的传送下,从无量天中域的皇极星域出发,不知道传送出去了多远的距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奇异所在。
空间之力如同温顺的潮水般缓缓退去,那跨越无尽星域的漫长传送带来的微微眩晕感,对于叶无缺如今的神魂强度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怔。
没有预想中的荒芜星域,没有危机四伏的古老战场,更没有追杀而来的强敌。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瑰丽与宁静的世外桃源。
脚下是柔软如茵的奇异草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呼吸之间,纯净而充满生命精气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人通体舒泰。
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苍翠欲滴的原始森林,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古木拔地而起,树冠遮天蔽日,仿佛一座座巍峨的山岭。
远处,一条宽阔到难以想象的巨大河流静静流淌,河面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其宽度,目测竟达数光年之巨,简直如同一条横亘在大地上的星河!
更远处,是碧绿如洗、一望无垠的浩瀚草原,与天际相接,风吹草低,仿佛能见到各种温顺而神异的珍禽异兽在其中嬉戏玩耍。
奇花异草遍地皆是,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许多花朵大如房屋,喷薄霞光,结出的果实晶莹剔透,散发出诱人的异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祥和、宁静、远离尘嚣的独特道韵。
这里的一切,都庞大、古老、生机勃勃到了极致,却又和谐共存,仿佛自成一方完美世界。
“好一处洞天福地……”
饶是以叶无缺的心境,也不由得为眼前这壮丽而祥和的景象所触动,发出一声轻轻的赞叹。
这与他之前经历的杀戮、阴谋、险境形成了太过鲜明的对比。
他收敛气息,缓步前行,一边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一边释放出神念,试图探查这片天地的虚实,并寻找可能存在的智慧生灵聚居地。
他需要搞清楚,遁界破虚符究竟将他送到了何方天地。
行走在这如画美景之中,叶无缺的心神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甚至生出了一丝难得的闲适之感。
他看着远处那如同星河般的巨河,看着那些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散发着莹莹光辉的灵蝶,不禁想起了远在不知何方的故友。
“如此仙境,若是老风也在,与他在此席地而坐,取出一坛好酒,纵情畅饮,谈天说地,赏玩这无边风光……该是一件多么惬意快活的事情。”
叶无缺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思念。
他的好兄弟风采臣,一生挚爱剑道,却也最是洒脱不羁,定然会喜欢这等地方。
然而,随着他不断前行,这种闲适感渐渐被一丝疑惑所取代。
他以恒定的速度、笔直的方向前行了约莫数个时辰,以他如今的脚程,早已不知跨越了多少亿万里山河。
但当他停下脚步,仔细感知四周时,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过于眼熟了。
那棵形状奇特、如同凤凰展翅般的亿米古木,那条流淌着七彩泉水的溪流,那片生长着湛蓝色喇叭状巨花的山谷……
他仿佛……又回到了不久之前经过的某个地方?
“错觉么?”
叶无缺眸光微凝,选定一个方向,再次加速前行,这一次,他刻意留下了一些极细微的神念印记。
又过了数个时辰,当叶无缺再次停下时,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留下的神念印记,清晰地指示出,他刚刚经过的路径,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他看似一直在向前,实则却是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中,不断地绕回原点!
以他如今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和感知,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空间扭曲或阵法波动的痕迹!
这一切的发生,自然而然,无声无息!
“难道是……幻境?”
叶无缺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若是幻境,那这幻境的层次,未免也太过可怕了!
逼真到令人发指,连他这等灵觉都未能第一时间堪破!
“如果真是幻境,这可比我所知的任何幻境都要诡异和恐怖得多……”
叶无缺彻底警惕起来,神魂之力高度集中,仔细感知着周遭的一切。
就在他全神戒备的刹那——
嗡!
周遭的景象,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微微荡漾了一下。
下一刻,天旋地转,物换星移!
叶无缺发现自己不再站在那原始森林之中,而是出现在了一个山脚下的小村庄里。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手中拿着一把沉重的斧头,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浑身肌肉酸痛,却带着一种劳作后的充实感。
“二狗子!愣着干啥哩!赶紧砍完柴回家吃饭了!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窝窝头!”
一个同样穿着粗布衣、面色黝黑的汉子扛着柴捆,从他身边走过,笑着喊道。
叶无缺微微一怔,二狗子?
是在叫我?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粗糙的触感,那疲惫的身体,那饥饿的肠胃……一切都如此真实。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自己”今天上山砍柴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的疼痛。
幻境?
不,这感觉……分明就是真实的人生!
他仿佛变成了这个名叫“二狗子”的樵夫,有着完整的记忆、情感和身体感受。
叶无缺没有强行挣扎,而是顺着这股力量,体验着这一切。
他每天上山砍柴,照顾年迈的父母,和村里的翠花姑娘暗生情愫,为了攒钱娶她而更加拼命地干活……日子清贫,却简单而充实。
春去秋来,父母相继离世,他与翠花成亲,生了几个娃娃,娃娃们渐渐长大……
他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脊背微驼的老樵夫,最后在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躺在院子的躺椅上,听着儿孙们的嬉笑声,缓缓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作为“二狗子”的一生。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叶无缺那深藏的本我灵光微微一闪。
嗡!
景象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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