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叶无缺等二十五个生灵,此时已经在时空通道中,被大千神宇的力量裹挟着,极速前往破碎时空战场。
时空通道内的感觉,与之前经历的任何传送都截然不同。
并非平稳的过渡,而是一种剧烈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扯开来的颠簸与扭曲。
周遭是光怪陆离、不断破碎又重组的色彩洪流,仿佛行驶在一条由无数破碎镜面和断裂时光组成的湍急河流之中。
混乱的时空法则碎片如同无形的刀刃,不断切割、磨砺着被传送者的肉身与神魂。
若非有大千神宇那宏大力量的庇护,光是这传送过程本身,就足以让他们瞬间形神俱灭。
叶无缺能清晰地感觉到,与他一同进入通道的风采臣、雷渊煌以及敖天隐他们的气息,在进入通道后不久,便被那狂暴的时空乱流彻底冲散,各自坠向了不同的方位。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万年。
周身那剧烈的颠簸感骤然消失,包裹着他的大千神宇力量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双脚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叶无缺稳住身形,磅礴的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瞬间铺展开去,警惕地打量着这方陌生的天地。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深邃的眸子微微一凝。
这是一片……死寂的星空。
但与他认知中星辰璀璨、生机勃勃的星空截然不同。
眼前的星空,是破碎的,是残败的,是充满了末日景象的。
巨大的星辰残骸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泥球,不规则地悬浮在虚空中,表面布满了狰狞的裂痕和撞击坑洞,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与活力。
一条条绵延不知多少万里的山脉,如同被斩断的巨龙尸骸,横亘在星空中,断裂处光滑如镜,又或是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
虚空本身,也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痕,时不时有混乱的空间风暴从裂痕中吹拂而出,卷起无尽的尘埃与碎片。
目光所及,看不到任何一点绿色,听不到任何一丝生命的律动。
唯有永恒的死寂,以及那弥漫在每一寸空间、每一缕尘埃中的,惨烈到极致的破败与荒芜气息。
山河破碎,星辰崩灭,虚空撕裂……
这里,就是破碎时空战场?
叶无缺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身前漂浮着的一块房屋大小的岩石碎片。
在他的感知中,这块碎片内部的结构并非紧密相连,而是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断裂状态,仿佛其最基本的构成粒子之间的联系都被某种力量强行切断了。
他心念微动,尝试引动天地元气,却发现周围的元气稀薄到了近乎于无的地步,而且极其狂暴、混乱,难以吸纳利用。
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连笼罩这方天地的某些基础大道法则,都呈现出一种支离破碎的怪异感,运转晦涩,不再圆融。
“不愧是破碎时空战场……”
叶无缺低声自语,眼中露出了浓烈的惊奇与探究之色。
“这里的一切,物质、能量、空间、乃至法则……似乎都处于一种奇异的破碎状态。”
“究竟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战,何等不可思议的力量,才能将一方时空破坏到如此彻底的程度?”
他不由得对这片战场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收敛心神,叶无缺开始在这片死寂破败的星域中缓慢探索。
他脚踏虚空,每一步都落在相对稳定的空间节点上,避开那些明显的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
浩瀚神念展开,扫描着方圆数百万里内的每一处细节。
除了破碎的星辰和山脉,他看到了更多大战留下的痕迹。
一道横跨数个残破星系的巨大沟壑,仿佛是被某种兵器劈砍而成,沟壑边缘至今残留着令人心悸的锋锐气息。
一片凝固的、色彩斑斓的能量海洋,那是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神通能量对轰后,彼此湮灭、又诡异融合形成的绝地,散发着毁灭性的波动。
甚至,他还看到了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骸骨,如同蜿蜒的山脉,半埋在星辰碎片之中,骸骨呈暗金色,虽然早已失去了所有生机,但依旧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令人神魂颤栗的威压,显然其生前是了不得的强大生灵。
这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的坟场,埋葬着一个辉煌而惨烈的时代。
不知前行了多久,叶无缺的目光被前方一片相对集中的废墟吸引。
那似乎是一片建筑的遗迹,风格古老而宏大,但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如同巨人的玩具被肆意打碎后丢弃在此。
他降落下去,走在冰冷的、铺满了宇宙尘埃的废墟之间。
很快,他在一堆乱石中,看到了一块斜插着的、约有三人高的残破石碑。
石碑不知由何种材质制成,历经了万古岁月与大战的摧残,竟然没有完全风化,上面雕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与文字。
叶无缺走近,拂去石碑表面的厚厚尘埃。
顿时,两个虽然残缺,却依旧能辨认出形体,散发着苍茫古老意蕴的古文字,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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