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踏入这条古巷时,夕阳正将青石板路染成血色。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一个上市公司的副总,西装革履地走在算命摊贩聚集的老巷子里,实在有**份。但最近接连三个晚上,他都梦见了同一个场景: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站在他床前,用腐烂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
先生算命吗?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右侧传来。
周明远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褂的老者坐在小马扎上。老者面前摆着一张红布,上面用金线绣着八卦图案。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嘴——两片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像是被冻伤过。
不准不要钱。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周明远本欲离开,却鬼使神差地蹲了下来。他伸出右手:那就看看吧。
老者的手指像枯树枝般划过他的掌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大,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你......老者声音变得尖锐,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周明远猛地抽回手,后背撞上了身后的砖墙。巷子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连远处叫卖糖葫芦的声音都消失了。
胡说什么!周明远强作镇定,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扔在红布上,年纪大了就别出来招摇撞骗。
老者——后来周明远才知道他叫铁嘴张——缓缓摇头,青紫色的嘴唇蠕动着:不是我要你的钱...是下面的东西要你的命。你印堂发黑,命宫凹陷,这是被脏东西缠上的征兆。七日后的子时,就是你的死期。
周明远转身就走,却听见老者在身后幽幽地说:记住,当你看见她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
走出巷子时,周明远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他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才发现自己把公文包落在了算命摊上。但他绝不会回去取了——那个老疯子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朵,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回到家,周明远冲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过胸膛时,他忽然僵住了——在心脏位置,有一个淡淡的、发青的手印,像是有人用冰水在他皮肤上按了一下。他疯狂地擦拭,但那手印仿佛是从皮肤内部透出来的。
当晚,周明远做了个梦。梦里他在一条无尽的走廊上奔跑,身后有湿漉漉的脚步声。他不敢回头,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越来越近。最后他被绊倒了,一双惨白的手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明远从床上弹起来,发现窗外天刚蒙蒙亮。他摸了摸脖子,上面有一圈黏腻的冷汗。更可怕的是,枕头上散落着几缕黑色长发——而他的妻子上个月就去国外出差了。
第二天在公司,周明远一直心不在焉。市场部总监汇报时,他看见对方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等他眨眨眼,那人影又消失了。
周总?您没事吧?总监担忧地问。
周明远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他借口头疼提前下班,直奔城郊的玉清观。观里的老道士听完他的描述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你说的铁嘴张...老道士捻着胡须,二十年前就死了。
周明远感到一阵眩晕:不可能!我昨天才见过他!
老道士从柜子里取出一本发黄的相册,翻到某一页指给周明远看。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道士与一个长褂老者的合影,那老者赫然就是铁嘴张。
他是我师兄,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被...老道士突然噤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明远身后。
周明远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爬上来。他慢慢转身,看见供桌上的蜡烛火焰变成了诡异的绿色。更可怕的是,香炉里的香灰正在自动组成几个字:
【还剩五天】
老道士突然抓住周明远的手腕:你惹上大麻烦了!这是讨命债的厉鬼!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串暗红色的佛珠,戴上这个,千万别——
话音未落,老道士的脖子突然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扭曲。周明远听见清晰的声,就像树枝被折断。老道士的眼睛凸出来,舌头伸出老长,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活活掐死。
最恐怖的是,尸体的手指仍然死死指着周明远身后。
周明远跌跌撞撞地逃出道观,发现手腕上的佛珠不知何时已经断线,暗红色的珠子滚落一地。他开车回家的路上,收音机里突然传出女人的哭声。他关掉收音机,哭声却从车后座传来...
到家后,周明远把所有灯都打开。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从厨房拿来的菜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上是一个建筑工地,角落里隐约有个白衣女人飘在半空。文字只有一行:
【你建的房子压着我的孩子】
周明远想起来了。两年前他负责的锦绣华庭楼盘,确实发生过意外。打地基时挖出了一口腐朽的小棺材,但他为了赶工期,让工人直接填平了...
窗外,一只苍白的手缓缓划过玻璃。
周明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那张照片拍摄于两年前锦绣华庭开工仪式,角落里模糊的白影如今清晰可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怀中抱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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