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怪谈百景 第70章 荒原屠场

亚利桑那州的烈日像一把无形的喷火枪，灼烧着杰克·霍华德裸露在骑行服外的每一寸皮肤。他停下哈雷摩托，摘下墨镜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水壶里的水只剩下最后一口，而前方蜿蜒的公路似乎永无止境。

见鬼的GPS。杰克拍打着固定在车把上的导航设备，屏幕闪烁几下后彻底黑屏。他记得补给站的老头说过，这片区域常有磁异常，电子设备容易失灵。但此刻他宁愿相信是这该死的沙漠热气烤坏了机器。

沙尘暴来得毫无预兆。前一秒还是万里晴空，下一秒西边的地平线就升起一堵黄褐色的高墙，以惊人的速度向杰克扑来。他咒骂一声，迅速戴上护目镜和面巾，但已经来不及返回上一个岔路口了。

狂风裹挟着沙砾像无数把小刀刮擦着他的皮肤。杰克眯起眼睛，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沙暴中勉强辨认出一条偏离主路的土径。那不在他的地图上，但总比留在原地被活埋强。

哈雷摩托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前行了约莫二十分钟，沙暴才渐渐平息。当杰克能重新看清周围环境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的荒原，远处隐约可见几栋建筑的轮廓。

感谢上帝。杰克松了口气，朝那个方向驶去。随着距离拉近，那些建筑显露出真容——一个破败的农场。主屋是典型的西部风格木结构建筑，但外墙木板已经泛白翘曲，门廊的摇椅在微风中吱呀作响，仿佛刚刚有人离开。

杰克停好摩托，警惕地走近屋子。有人吗？他的喊声在寂静的荒漠中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杰克试着推了推前门，出乎意料地没锁。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混杂着霉味、血腥味和某种肉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的军人直觉立刻拉响警报——这地方不对劲。

屋内昏暗潮湿，家具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但地板上有新鲜的拖拽痕迹。杰克顺着痕迹来到厨房，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胃部痉挛：操作台上散落着几颗人类牙齿，水槽里凝固的血液呈现出暗红色，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台放在角落的电锯——机身锈迹斑斑，但刀片却闪着寒光，像是经常使用。

喜欢我的收藏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杰克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驼背老人站在门口。老人穿着沾满污渍的工装裤，灰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右眼浑浊发白，左眼却异常明亮。他手中握着一把猎枪，枪口稳稳指向杰克的胸口。

我只是迷路了，需要些水。杰克慢慢举起双手，同时评估着反击的可能性。作为前海军陆战队员，他有把握在近距离制服这个老人，但前提是没有其他威胁。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迷路的羔羊总是这么说。老爹最喜欢迷路的小羊了。

就在这时，杰克听到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他微微侧头，看到两个体型魁梧的年轻人从后门进入厨房。他们有着相似的马脸和呆滞的眼神，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捆扎带，另一个拖着一条血迹斑斑的麻袋。

我的儿子们，老人——显然就是所谓的——用枪示意杰克跪下，大乔和小乔。他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杰克知道现在反抗必死无疑。他缓缓跪下，让大乔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小乔则迫不及待地上前摸索杰克的口袋，掏出钱包和手机。

又一个城里人！小乔兴奋地叫道，声音像砂纸摩擦般刺耳，我们可以玩新游戏了，老爹！

老爹用枪托狠狠砸在杰克的后颈上。剧痛伴随着黑暗袭来，杰克最后的意识是听到老爹说：把他带到晚餐室，今晚我们有主菜了...

当杰克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一张金属椅子上。房间没有窗户，墙壁上贴满了发黄的报纸剪报，内容全是关于失踪旅客的报道。天花板上垂下一个裸露的灯泡，随着气流微微摇晃，让影子在墙上跳着诡异的舞蹈。

更恐怖的是房间中央的那张长桌——表面布满刀痕和暗红色污渍，桌腿似乎是用人骨拼接而成的。杰克注意到桌边整整齐齐摆放着三套餐具，餐巾折成天鹅形状，与这个屠宰场般的环境形成荒诞的对比。

门开了，老爹踱步进来，身后跟着那两个畸形儿子。现在他们都换上了整洁的衬衫，仿佛真的要参加一场正式晚宴。

欢迎来到我们的家庭晚餐，先生...老爹假装礼貌地停顿。

杰克·霍华德。杰克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同时暗中测试铁链的强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荒漠的清洁工，老爹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杰克对面，清理像你这样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垃圾。从爷爷的爷爷那辈就开始了。

大乔突然兴奋地拍手：晚餐游戏！晚餐游戏！

老爹微笑着点头，从桌下拿出一个转盘，上面划分成几个区域，每个区域写着不同的单词：手指、脚趾、耳朵、舌头...

规则很简单，老爹解释道，转动指针，停在哪个部位，我们就取下哪个部位作为前菜。主菜嘛...他看向角落，杰克这才注意到那里放着一台崭新的电锯，总是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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