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明,住在河北这座小城市里,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而最近,我被一个梦缠上了。
不,不能说是梦。那太轻了。那是个泥潭,一个我每晚都会陷进去,挣扎着醒来,浑身冷汗的泥潭。
它总是同样的开头。
我“醒”在卧室的床上,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空调低沉的运行声,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在天花板上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带。一切都和现实一模一样。除了那绝对的,死一样的寂静。没有空调声,没有车声,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然后,声音就来了。
“咚……咚……咚……”
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是脚步声。极其沉重,极其缓慢,像是拖着什么重物,又像是穿着浸透了水的厚底靴子,一下,一下,敲在瓷砖上,然后是木地板上。
它穿过客厅,越来越近。
我的身体在那一刻僵住了,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在了床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有眼珠能转动,死死盯着卧室门下方那道缝隙。外面,是黑的。
脚步声到了门外,停在门口。
每一次,都是这里。它停在门外。然后,我会在那种几乎要炸裂的心脏狂跳中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真的躺在床上,窗外天还没亮,冷汗已经把睡衣浸透。
我告诉自己,只是个噩梦,压力太大了。
可昨晚,不一样了。
依旧是那个“梦”。我“醒”来,死寂,然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咚……咚……咚……”
我听着它穿过客厅,走向我的卧室门。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祈祷着,像前几次一样,停在门口,停下,停下就好……
它没有停。
脚步声清晰地来到了门外,然后,是片刻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紧接着——
“咔哒。”
一声轻响。是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老式的,黄铜门把手,转动时总会发出这种干涩的摩擦声。
它……拧动了我的门把手!
我魂飞魄散,在那东西推开门的前一瞬,尖叫着挣脱了束缚,真正醒了过来。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我瘫在床上,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息,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
我完了。我知道。这个梦,升级了。
我试图告诉别人。父母在电话那头忧心忡忡,劝我去看看心理医生。朋友张磊,我最好的哥们,听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李明,你就是加班加傻了,周末出来喝一顿,放松放松就好了。” 他们的眼神里都写着同样的判断:我疯了。
白天我强打精神,但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对着电脑屏幕,眼前晃动的全是那扇即将被推开的门。咖啡一杯接一杯,也压不下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和寒意。
夜晚如期而至。我害怕睡觉,吃了两片安眠药,才勉强合眼。
然后,我又“回”去了。
这一次,没有给我任何缓冲。我刚“恢复”意识,就听到了那脚步声,它已经……就在我的卧室里!
“咚……咚……”
就在床边!绕着我的床!
我动不了,连眼珠都僵住了。只能听着那沉重的,带着湿气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地板上,近在咫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弥漫开来,像是河底翻上来的淤泥,混合着什么东西腐烂的甜腥气。
它停在了我的枕头边。
我能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就站在那里,俯视着我。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注视,落在我的脸上。
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然后在极致的恐惧中,再次惊醒。
天还没亮。但我再也不敢闭眼,蜷缩在床头,开着所有的灯,直到天明。
我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脸色灰败,眼窝深陷,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张磊约我吃饭,看着我,眉头紧锁:“李明,你这样不行,真得去看看了。”
我看着他,想从他眼里找到一丝相信,但只有怜悯和担忧。没人信我。没人知道,有个东西,每晚都在靠近我。
第七夜。
我知道躲不过去。我甚至预感到,今晚,可能就是尽头。
我“醒”来。这一次,连脚步声都省去了。
那个“东西”,直接就在我的床上。
我能感觉到身侧的床垫陷下去一块,一股刺骨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被子渗透进来。那腐烂的甜腥味浓得几乎让我窒息。它就在我旁边,躺了下来。
我全身的肌肉都在疯狂地叫嚣,但身体像被浇筑在了水泥里,连颤抖都做不到。我能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带着湿气的“轮廓”,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贴紧我的后背。
它在拥抱我。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粘稠的恶意,包裹了我。我的牙齿在打颤,灵魂都在尖叫。
然后,我感觉到一个类似头部的的东西,搁在了我的颈窝里,湿漉漉的,贴着我的皮肤。
它在我耳边,极其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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