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赵铁匠媳妇和李老汉儿子的行动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境。
张明远和白姑回到临时住所收拾法器时,发现屋里被人翻过。装着七童泪的布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桌上摆着的一枚铜钱——第六枚镇魂钱。
他们来过了。白姑捡起铜钱,独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山魈在挑衅我们。
张明远检查着床下暗格,幸好青铜匕首和几张符咒还在。他刚把匕首别在腰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一个年轻道士跪在守山人族长面前,族长手持骨刀划开他的左腿,将某种发光的东西埋入血肉......族长说:以汝之骨为引,封汝之魂为记,待山魈醒时,汝当归来......
张明远!白姑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你流血了。
张明远低头,发现自己的鼻子正在滴血,左腿的七星烙印灼热得像是被烙铁烫过。更奇怪的是,血液在落地前诡异地悬浮了一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是......
山魈在影响你。白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守山人的血脉正在觉醒,而山魈想趁你虚弱时侵入你的神志。
她迅速用锈剪刀划破自己的掌心,将血滴在张明远的七星烙印上。血液一接触皮肤就发出的声响,升起一缕白烟。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我们没时间了。白姑从怀中掏出一块龟甲,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我刚才用寻踪术查了,最后两人躲在后山的废矿洞里。
张明远心头一震:就是当年......
活埋七个孩子的地方。白姑冷笑,倒是会找地方。
两人简单收拾了些干粮和法器,正准备出发时,张明远突然按住白姑的肩膀:等等,你刚才说守山人的血脉
白姑的独眼闪烁了一下:你终于想起来了?
只想起一些片段。张明远按住太阳穴,我父亲......是守山人?
你祖父是。白姑纠正道,三十年前那晚,你父亲——也就是上任族长的儿子——违背祖训离开老君山去城里读书,后来娶了个女学生,生下了你。山魈即将破封时,你被送回老君山,因为你血脉中的力量是封印的关键。
她指了指张明远的左腿:你腿里的东西,是守山人代代相传的镇魔骨,取自第一代守山人的指骨。它能暂时压制山魈,但也会慢慢吞噬携带者的魂魄。
张明远如坠冰窟:所以我注定要......
成为容器,或者祭品。白姑语气平静得可怕,走吧,路上再说。天黑前我们必须赶到废矿洞。
两人抄小路往后山去。沿途的村庄寂静得可怕,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能看见窗帘后一闪而过的鳞片反光。整个村子的人似乎都在缓慢变异。
那些村民......张明远压低声音。
没救了。白姑头也不回,一旦鳞片覆盖全身,就会完全变成山魈的伥鬼。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阻止山魈获得最后两枚镇魂钱。
山路越来越陡,周围的树木逐渐变得畸形——树干扭曲成痛苦的姿态,树叶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肉般的恶臭。
快到矿区了。白姑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两粒血红色的药丸,含在舌下,能抵抗矿洞里的瘴气。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张明远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十丈外树叶的纹理。
守山人的明目丹,用朱砂和......白姑顿了顿,守山人的眼血制成。
张明远胃里一阵翻腾,但药效确实显着。随着他们接近矿区,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树干上挂着某种粘稠的黑色丝状物,像是巨型蜘蛛的网;地面上散落着动物的骸骨,每具骨头上都有细密的齿痕。
废矿洞的入口像一张漆黑的大口,上方歪歪斜斜地钉着一块木牌,上面用血写着擅入者死。血迹已经发黑,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
是李老汉儿子的笔迹。白姑冷笑,倒是会虚张声势。
她刚要迈步进入,张明远突然拉住她:等等,不对劲。
他指向洞口地面——那里散落着几片青灰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铁柱来过。白姑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鳞片旁的黏液,而且刚走不久。
两人警惕地进入矿洞。洞内比想象中宽敞,但空气浑浊,充斥着霉味和另一种说不清的腥臭。白姑点燃一支特制的火把,火焰竟是诡异的青白色,照得四周一片惨淡。
矿道壁上布满了抓痕,有些很陈旧,有些则新鲜得还在渗出血珠。张明远左腿的疼痛随着深入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骨头里蠕动。
镇魔骨在预警。白姑低声道,山魈的力量在这里很强。
拐过几个弯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两人放轻脚步,悄悄接近。矿道尽头是一个较大的洞穴,中央燃着一堆篝火,两个人影背对着入口而坐。
赵家的和李家的。白姑用口型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