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的冬天,东北长白山脚下的靠山屯比往年更冷。腊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光秃秃的杨树林,发出呜呜的哀鸣,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
老猎人赵德柱踩着齐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他今年六十三了,是屯子里最有经验的猎手。但今天他不是来打猎的——三天前,他在老林子里发现了一座无名荒坟。
这坟咋这么邪性...赵德柱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哈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霜。那座坟孤零零地立在一片白桦林中间,周围寸草不生,连雪都落不上去。最奇怪的是,坟头上压着一块刻满符文的青石板,石板四角还钉着四根锈迹斑斑的铁钉。
赵德柱本不想多事,可昨天夜里,他做了个怪梦。梦里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他炕前,长发遮面,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嘴,对他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醒来后,他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枕头边上莫名其妙多了几根长发。
八成是撞邪了。赵德柱啐了一口,从怀里掏出半瓶老白干灌了两口壮胆。他今天带了铁锹和镐头,打算挖开那座坟看个究竟。
太阳西斜时,赵德柱找到了那座坟。奇怪的是,今天坟周围的雪化了,露出黑黢黢的泥土,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他抡起镐头,狠狠砸向那块青石板。
铛——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赵德柱虎口震得发麻,可石板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他不信邪,又试了几次,直到累得气喘吁吁。
他娘的!赵德柱骂了一句,突然想起老人们说过,这种镇邪的东西得用黑狗血破。他犹豫了一下,从腰间取下猎刀,划破自己的手掌——他是属狗的,今年正好是本命年。
鲜血滴在石板上,发出的响声,像烧红的铁块遇到冷水。那些符文开始蠕动,仿佛活了过来。赵德柱吓得后退两步,却见石板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一股黑气从裂缝里窜出来,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女人的形状。她穿着血红的嫁衣,长发飞舞,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尖牙。
咯咯咯...女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百年了...终于自由了...
赵德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他想跑,可身体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女鬼飘到他面前,伸出苍白的手抚摸他的脸。
谢谢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为了报答你...就让你成为我的第一个容器吧...
赵德柱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头顶灌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天后,赵德柱回到了靠山屯。他脸色青白,眼睛布满血丝,走路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村民们问他这几天去哪了,他只是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在林子里...遇到好东西了...
当天夜里,屯子里的狗叫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村民发现张寡妇家的鸡全死了,每只鸡的脖子上都有两个小孔,身体干瘪得像放了气的皮球。
怕是黄皮子作祟。村支书王建国抽着旱烟说。但接下来几天,事情越来越邪乎——先是李铁匠家的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血,然后是刘木匠的小儿子半夜失踪,第二天被发现吊死在村口的老槐树上,舌头伸得老长,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最可怕的是,这些尸体都不流血。无论伤口多大,一滴血都看不见,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屯子里开始流传闹鬼的传闻。有人说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半夜在屯子里飘,有人说听见井底下有女人在哭,还有人说看见赵德柱半夜蹲在猪圈里生吃活猪。
王建国坐不住了,派人去三十里外的黄家沟请来了出马仙黄三姑。黄三姑六十多岁,是这一带最有名的萨满,据说能请动黄仙上身,驱邪治病。
黄三姑到屯子的那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她穿着绣满符文的黑袍,腰间挂着一串铜铃,走路时叮当作响。她先在屯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赵德柱家门前。
就是这儿了。黄三姑鼻子抽动两下,好重的阴气。
王建国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赵德柱站在门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
黄三姑...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忽男忽女,像两个人同时在说话。
黄三姑脸色大变,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撒过去。赵德柱发出一声尖叫,退到阴影里。
这不是一般的鬼!黄三姑退到院子里,铜铃摇得震天响,血罗刹!百年前被镇压的恶鬼!必须请佛道两家的高人来!
当天晚上,屯子里的男人们在祠堂紧急开会。黄三姑说,血罗刹是极凶的恶鬼,专吸人精血,每吸一个人就强大一分。如果不尽快除掉,整个屯子都会变成死地。
我已经派人去请白云寺的**大师和青云观的玄真道长。王建国声音发抖,但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冲出去,看见会计老周倒在血泊中,脖子被撕开一个大口子,而赵德柱正趴在他身上,大口吮吸着喷涌而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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