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姨的声音在废弃寺庙内回荡,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紧抓着阿赞普拉的手臂,那条连接我与颂恩尸体的发光红线在黑暗中异常刺眼,即使是我这样的盲人也能。
她不只是降头师...阿赞普拉的声音紧绷,这里还有的气息。
神道?我只模糊听说过这是日本人的宗教。但此刻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种陌生的肃杀之气,与泰国巫术的阴柔截然不同。
诺娜~玛姨又呼唤道,这次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回音,别躲了,你的灵魂已经属于这里...
阿赞普拉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一把刻满符文的骨刀。割断那条红线,他急促地说,我去对付玛姨。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不等我回应,他就冲了出去。我听到他诵念古老的巴利语咒文,紧接着是玛姨愤怒的尖叫。整个寺庙震动起来,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我颤抖着摸向那条红线。就在骨刀即将碰到红线时,一个冰冷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腕。
不要...是颂恩的声音,但比记忆中更加破碎,那会让我魂飞魄散...
我僵住了。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就站在我面前,脖子上还套着那根绳索。更可怕的是,我闻到了一股新的气味——不是腐烂,而是某种清冷的檀香混合着铁锈味,像是...日本神社的气息。
颂恩,我强忍恐惧,玛姨对你做了什么?
她不是玛姨,颂恩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水下传来,黑神道的巫女...用我的尸体做...连接阴阳...
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从内殿传来,伴随着阿赞普拉的痛呼。我顾不得多想,猛地挥动骨刀割向红线。
红线断裂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掀翻在地。我的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颂恩在神龛前切腹的场景、玛姨穿着白色神道教服饰吟唱的画面、还有...一把染血的日本军刀插在某个奇怪的稻草人上。
玛姨的尖叫声几乎刺破我的耳膜,你怎么敢!
一阵狂风袭来,我被无形的力量提起,重重摔在内殿中央。身下是冰冷潮湿的石板,四周点着的黑蜡烛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
愚蠢的瞎子,玛姨的声音变了,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你毁了我三个月的准备!
我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她似乎在我周围走动。不过没关系...活祭品自己送上门来了。她突然抓住我的头发,知道吗?盲人的灵魂最适合做,因为你们已经一半在黑暗里了。
阿赞普拉在哪里?我侧耳倾听,只听到微弱的呻吟声从角落传来。
玛姨——或者说这个伪装成玛姨的女人——开始用日语吟唱。随着她的咒语,我感觉到空气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我。
你到底是谁?我挣扎着问。
她停下吟唱,冷笑一声:黑泽明子,大日本帝国陆军特别精神部队祭司。她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你们的玛姨三年前就死了,我只是借用了她的皮囊。
我的血液凝固了。这个每天给我做饭、为我梳头的,竟然是一具被日本巫女操控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选中我?我颤抖着问。
明子(现在我知道她的真名了)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因为你的方式很特别。我们黑神道一直在寻找能同时存在于阴阳两界的人,用来培养最强大的。她顿了顿,颂恩只是试验品,而你...将是杰作。
她开始用日语快速念咒,我听到金属碰撞声——她在摇铃,一种奇怪的、带着不和谐音调的铃铛。随着铃声,我体内的某种东西开始回应,像是灵魂被钩子勾住往外拽。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声音响起:天照大神啊,请看看这亵渎之举吧!
是阿赞普拉!他念的不是巴利语咒文,而是...日语?明子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你怎么会知道大祓词她厉声问。
阿赞普拉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用日语吟诵。随着他的声音,我感觉到体内那股被拉扯的力量减弱了。
明子暴怒地尖叫一声,我听到她扑向阿赞普拉的声音,接着是**撞击的闷响。阿赞普拉的吟诵戛然而止。
老东西,明子喘着气说,你以为学几句神道教咒语就能对抗黑神道?
我趁机在地上摸索,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是阿赞普拉给我的骨刀!我抓起它,凭着感觉朝明子的方向刺去。
刀尖碰到了什么,随即是一声痛苦的嚎叫。但不是明子的,而是...颂恩的!
明子尖叫,你伤到了式神!
整个寺庙突然剧烈震动,悬挂的尸体像钟摆一样摇晃。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颂恩站在神社前,手里捧着一截小指——他自己的小指!
指骨...我恍然大悟,她控制亡魂的方式!
明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发现。她扑过来,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肩膀。聪明的瞎子,她嘶嘶地说,但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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