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痛着真仪的鼻腔。她缓缓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她立刻又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声,还有远处模糊的对话声。
她醒了!一个女声惊呼道。
真仪再次尝试睁开眼睛,这次她成功了。一张陌生的护士脸正俯视着她,棕色的眼睛里盛满关切。
林小姐,您能听见我说话吗?护士用带着泰语口音的英语问道。
真仪想回答,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塞了一把沙子。她只能微微点头。
太好了!您已经昏迷三天了。护士转身对门外喊道,医生!208床的病人醒了!
三天?真仪困惑地皱眉。最后的记忆是那架被诅咒的飞机,苏拉的戒指,还有...她猛地摸向自己的脖子,空乘名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我的...衣服...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护士会意地点头:您的私人物品都在床头柜里。您在素万那普机场昏倒时穿着制服,但送来医院后我们给您换了病号服。
真仪颤抖着伸手拉开床头柜抽屉。她的空乘证件、手机和钱包整齐地摆放着,但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那个不该存在的东西——一枚金色的戒指,就放在钱包旁边,在病房灯光下泛着微光。
苏拉的戒指。证明那一切都不是幻觉的铁证。
林小姐?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走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我是颂西医生。能告诉我您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吗?
真仪犹豫了。如果她说出TG207航班的事,他们会不会认为她疯了?我...我记得在登机口准备执飞...然后突然感觉很晕...
TG207航班?医生和护士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是的,曼谷到清迈的夜航。真仪警觉地注意到他们的反应,怎么了?
颂西医生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林小姐,泰国航空三年前就取消了这个航班号。您确定没记错吗?
真仪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取消?怎么可能?她明明——
而且,医生继续道,根据机场记录,您在登机前突然尖叫着跑向出口,说飞机上有死人,然后就昏倒了。保安发现您的制服口袋里...他瞥了一眼床头柜,有那枚戒指。
真仪感到一阵眩晕。她记得的明明是登机、飞行、循环...难道那些真的只是幻觉?但戒指怎么解释?
我...我需要见我的主管。真仪说。
医生点点头:航空公司已经派人来了。他们很...关心您的情况。他的语气中有种真仪读不懂的谨慎,不过在那之前,有位记者一直想见您,说是关于三年前的一起航空事故。
记者?真仪心跳加速。也许这个人能帮她理清真相。
我想见见他。她坚定地说。
半小时后,一位三十出头的泰国男人走进病房。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脖子上挂着记者证,浓眉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
林小姐?我是《曼谷时报》的普拉松·维拉万。他递上一张名片,听说您经历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真仪警惕地看着他:医生说你找我?
普拉松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后,压低声音:三天前,素万那普机场有七名地勤人员报告看到一架本不该存在的飞机停在远机位。当他们靠近检查时,飞机消失了。他直视真仪的眼睛,同一天,一位新入职的空乘——也就是您——在登机口昏倒,嘴里不停喊着这个名字。
真仪的手开始发抖: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追踪TG207的故事三年了。普拉松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三年前,TG207航班从雷达上消失,没有求救信号,没有残骸,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官方记录说是因为暴风雨坠海,但...他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照片,这是最后拍到的那架飞机,在消失前一分钟。
照片上,一架波音787正穿过云层,但机身上缠绕着某种黑色的、像头发一样的物质,舷窗里隐约可见许多苍白的人脸贴在玻璃上。
真仪倒吸一口冷气:苏拉...她在报复...
普拉松的眼睛亮了起来:所以您真的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鬼魂空姐?
不止看到...真仪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坦白,我登上了那架飞机...或者说,它的幽灵。我经历了坠机,然后循环,最后...她拿出那枚戒指,我找到了这个。
普拉松盯着戒指,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这不可能...这是苏拉·甘乍那的结婚戒指!她的丈夫——副驾驶阿南达——在审讯时说过,戒指随她的尸体一起沉入大海了!
真仪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审讯?
阿南达是唯一被怀疑的人,但证据不足。普拉松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林小姐,您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苏拉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飞机会消失?
她被丈夫谋杀...真仪回忆起在行李舱看到的幻象,在飞机上...他把她塞进行李箱,灌入海水...其他机组人员知道却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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