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刚开始的那个下午,我们四个大学同学挤在一辆开往海边的老旧巴士上。我——佐藤千夏,以及好友高桥拓也、铃木美咲和山下健太,为了赚取下学期的生活费,决定结伴去海边度假村汐见庄打工两个月。
听说那里的工资是普通兼职的两倍,拓也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说,而且包吃包住。
美咲靠在我肩上打盹,她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希望宿舍条件不要太差。她嘟囔着。
健太一直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眉头微皱。你们有没有觉得,越靠近海边,路上的行人越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确实,道路两旁的房屋逐渐稀疏,偶尔经过的几个行人也都低着头快步行走,仿佛在躲避什么。巴士驶过一块锈迹斑斑的路牌,上面写着汐见町三个字,油漆剥落得几乎难以辨认。
当巴士终于停在终点站时,我们拖着行李站在空荡荡的站台上,四周寂静得能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风味,却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腐朽气息。
有人来接我们吗?美咲不安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从站台阴影处走出来。他穿着皱巴巴的白色制服,脸色灰暗,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像是很久没睡好觉。
你们就是新来的兼职生?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是汐见庄的领班森田。
森田领班开着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带我们前往度假村。路上,他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在经过一片被警戒线围起来的海滩时,突然踩了刹车。
记住,他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我们,无论发生什么,晚上绝对不要靠近那片海滩。白天工作时也要结伴而行。
为什么?那里很危险吗?健太问道。
森田领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潮水很急,去年...有游客在那里失踪了。他迅速转回头,重新发动车子,仿佛不愿多谈。
汐见庄比我们想象中要老旧许多。主楼是一栋三层的和式建筑,木质外墙被海风侵蚀得斑驳不堪。庭院里的石灯笼东倒西歪,杂草丛生。唯一看起来较新的是靠海的一排小木屋,那是给客人住的。
女生住二楼最右边的房间,男生住左边的。森田领班递给我们钥匙,晚饭六点在大堂,别迟到。
我们的房间比预期的要宽敞,但潮湿阴冷。榻榻米上泛着可疑的暗黄色污渍,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海浪画,画中的海水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
这地方真够阴森的,美咲放下行李,打了个寒颤,感觉比照片上旧了至少二十年。
我走到窗前想打开窗户透透气,却发现窗框被钉死了。透过模糊的玻璃,我能看到远处那片被封锁的海滩,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晚饭时,我们见到了其他几名员工。除了森田领班,还有厨师长谷川——一个沉默寡言的大块头,以及两名清洁工阿姨,她们看到我们时露出怜悯的表情,迅速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里平时客人多吗?拓也试图活跃气氛。
森田领班停下筷子,旺季时还行...最近几年,少了些。他瞥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色,明天开始培训,今晚早点休息。记住我说的话,别靠近海滩。
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站在那片被封锁的海滩上,海水异常平静,像一面黑色的镜子。突然,水面泛起涟漪,一个长发女人的头缓缓浮出水面,她的脸被海藻般的黑发遮盖,只露出一只充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想跑,却发现双脚陷在沙子里动弹不得。女人伸出苍白浮肿的手,向我抓来...
千夏!千夏!醒醒!美咲的喊声把我从噩梦中拽了出来。我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你做噩梦了?美咲担忧地看着我,你一直在喊不要过来
我摇摇头,不想吓到她,可能是太累了。但当我看向窗外时,借着月光,我看到湿漉漉的脚印从窗边一直延伸到我的床前,仿佛有人从海里爬上来,站在床边看了我很久...
第二天早晨,培训开始前,我在女更衣室换工作服时,听到了隔间传来啜泣声。
有人吗?我问道。
啜泣声戛然而止。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当我转身时,镜子里反射出我身后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我尖叫着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但地板上确实有一滩水渍,正缓缓向排水口流去。
怎么了?美咲闻声冲进来。
你...你没看到吗?刚才有个女人...我指着镜子,声音发抖。
美咲脸色变得苍白,千夏,这更衣室只有我们两个女生在用...其他员工都是本地人,不住在度假村。
培训时我心神不宁,森田领班讲解度假村规则时,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他提到夜间巡逻时,我才回过神来。
...两人一组,每小时巡视一次,主要是防止客人迷路或遇到危险。森田领班的目光在我们四人之间游移,绝对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是靠近海滩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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