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医院门口,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雨滴开始零星地落下。右臂上的石膏还散发着淡淡的药味,提醒着我三天前那场莫名其妙的车祸——绿灯亮起时我正常过马路,一辆失控的卡车却偏偏朝我冲来。
周明远,你可真够倒霉的。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三次进医院了。上个月是食物中毒,再上个月是公寓失火,再往前...算了,我摇摇头,不愿再想。
雨越下越大,我没带伞,只能把外套顶在头上小跑向公交站。刚跑两步,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手肘传来尖锐的疼痛,我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发现新买的裤子膝盖处已经磨出一个大洞。
我忍不住骂出声,周围几个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公交站挤满了躲雨的人,我浑身湿透地站在边缘,看着一辆又一辆公交驶过,却没有我要坐的线路。手机突然震动,是公司HR发来的消息:周先生,鉴于您近期频繁请假影响工作,公司决定终止与您的劳动合同...
我盯着屏幕,雨水滴在手机上,模糊了那些冰冷的文字。三天前我还庆幸只是骨折而不是丢掉性命,现在却觉得还不如当时被卡车撞死算了。
二十五岁,失业,失恋,存款见底。我的人生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从记事起就没顺过。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父亲在我十岁时工地事故身亡。亲戚们说我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没人愿意收养我,我在福利院长大。
大学好不容易考上,却因为宿舍起火被怀疑是纵火犯;毕业后找到的工作,公司不到半年就倒闭;上个月交往的女朋友,在见过我第三次进急诊后提出了分手。
小伙子,你印堂发黑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差点跳起来。转头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白发束成道士髻,脸上皱纹纵横,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画着八卦图案。
什么?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老道士眯起眼睛,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随手一抛。铜钱落在他掌心,他低头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
阴煞缠身,命格带凶,大凶之相啊。他摇头叹息,小伙子,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霉运不断?亲人早逝,朋友离散,诸事不顺?
我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老道玄真子,略通命理。他收起铜钱,目光如炬地盯着我,你这不是普通的倒霉,而是天生阴煞命格,注定一生厄运连连,孤苦终老。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我耳边嗡嗡作响。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倒霉,但被人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有...有办法化解吗?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玄真子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递给我:今夜子时,到城西老槐树下烧掉此符,或许能暂时压制阴气。三日后若还想改命,可到青云观寻我。
说完,他不等我回应,转身走入雨中,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我低头看手中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边缘已经有些破损,似乎年代久远。
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城西。这里有一棵据说两百多年的老槐树,树下是一口被封存的古井。深夜的老城区几乎没有人影,只有路灯投下惨白的光。
子时将至,我蹲在老槐树下,掏出打火机点燃符纸。火焰腾起的瞬间,一阵阴风突然刮过,火苗猛地蹿高,差点烧到我的手指。符纸很快化为灰烬,那些灰烬却不落地,而是在风中打着旋,最后飘向古井的方向。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井底传来。
我浑身汗毛倒竖,转身就要跑,却看见玄真子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果然不出所料,你与这口井有缘。他捋着胡须,目光深沉,三日期限未到,你却已引动了此地阴气,看来改命之事刻不容缓。
道长,刚才那声音...我声音发颤。
百年怨气罢了。玄真子不以为意,从袖中取出一个罗盘,绕着古井走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井口不动了。
他收起罗盘,严肃地看着我:周明远,你可愿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
你命格已定,寻常方法无法化解。唯有借他人之命,改自己之运,方可摆脱阴煞。玄真子压低声音,但这有违天道,需付出代价。
我想到自己一团糟的人生,咬了咬牙:什么代价?
三日斋戒,五更沐浴,子时行法。玄真子从怀中取出一把古旧的小铜镜递给我,届时需你一滴心头血,一面照己,一面照井,口中念借命改运,阴阳互换七遍。
我接过铜镜,触手冰凉,镜面模糊不清,边缘刻着古怪的符文。
记住,镜中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松手,不能尖叫,不能回头。玄真子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否则,借来的就不是命,而是...
是什么?我追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