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齐明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看着雨水在地面砸出无数水花。午夜十二点半,他刚结束一场失败的相亲,心情比这天气还要糟糕。手机屏幕亮起,母亲发来的消息:人家姑娘说你太阴沉了,你就不能阳光一点吗?
他冷笑一声,把手机塞回口袋。阳光?他一个专门拍摄凶案现场的摄影师,每天面对的都是最阴暗的人性,怎么阳光得起来?
先生...
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齐明猛地转身。雨水顺着他的动作甩出一道弧线。
那是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她没打伞,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薄薄的衣料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能借我躲一下雨吗?她问,声音像风中的蛛丝。
齐明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女子道谢,站在他身边。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像是医院消毒水和某种**物质的混合。
这么晚一个人?齐明随口问道,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打量她。女子很美,但美得不自然——皮肤太白,嘴唇太红,眼睛太大,像是画出来的。
我迷路了。她轻声说,手机没电了,钱包也丢了。
齐明注意到她手腕上有几道伤痕,已经结痂,但形状怪异,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出来的。
雨越下越大。齐明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要不...我送你回家?他提议,随即又后悔自己的冒失。
女子抬起头,黑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我没有家。
那一刻,齐明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脊背爬上来。但也许是雨夜的孤独,也许是女子眼中闪过的脆弱,他听见自己说:那...先到我家避避雨吧。
她叫白霜。至少她是这么告诉齐明的。
齐明的公寓在城郊一栋老旧居民楼的顶层。电梯坏了,他们爬了七层楼梯。白霜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力。齐明好几次想扶她,但一碰到她的手臂就立刻缩回——那皮肤冷得不正常。
你生病了?开门时齐明问道。
白霜微微一笑:只是有点冷。
公寓很小,一室一厅。齐明找出干毛巾和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她。浴室在那边,你可以先洗个热水澡。
白霜接过衣物,手指擦过齐明的手掌。那一瞬间,齐明几乎跳起来——那触感不像人类皮肤,倒像是某种...橡胶?
浴室门关上了。水声响起,齐明坐在沙发上,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让一个陌生女子深夜进入自己的家。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蠢货。他骂自己,但某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无法将她赶走。也许是职业敏感,他总觉得白霜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水声停了。白霜走出来时,齐明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
谢谢。她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齐明倒了杯热水给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白霜捧着杯子,手指关节发白:我不知道。她抬头,黑眼睛里有种令人不安的光芒,我能...暂时住在这里吗?就几天。我找到工作就走。
齐明应该拒绝的。但当他看着她的眼睛,某种无法解释的冲动让他点了点头。
你可以睡沙发。他说,我明天还要上班,先休息了。
躺在床上,齐明久久无法入睡。窗外雨声渐小,但另一种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像是有人在撕扯什么东西,细微但持续不断。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推开一条门缝。客厅里,白霜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她的肩膀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抖动着,双手在身前忙碌。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齐明看到...
她在剥自己的皮肤。
准确地说,是从手腕处掀起一层薄膜般的物质,像脱手套一样慢慢剥离。底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另一种灰白色的、布满细密纹路的表面。
齐明猛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他轻轻关上门,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心脏狂跳。
那是什么?幻觉?还是他真的带了个怪物回家?
第二天早晨,齐明顶着黑眼圈走出卧室。客厅整洁如常,白霜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她微笑着说,手腕上没有任何伤痕。
齐明几乎要以为昨晚是场噩梦。我...我去上班了。他结巴着说,钥匙在桌上,你可以...随便看看电视。
警局的摄影工作让他暂时忘记了家里的诡异房客。直到下午,同事小李凑过来:老齐,听说昨晚东郊又发现一具尸体,皮被整个剥下来了,像脱衣服一样。
齐明的手一抖,咖啡洒在裤子上。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两点左右。死者是个年轻女性,奇怪的是...小李压低声音,法医说皮肤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剥下来的。
齐明突然想起昨晚听到的撕扯声。时间差不多是...两点?
下班后,齐明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图书馆,查阅所有关于的民俗资料。在一本发黄的《民间异闻录》中,他找到了这样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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