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窗户,已经连续下了五天。东京的梅雨季总是这样,潮湿的空气渗入每一个角落,连墙壁都似乎能挤出水来。我——佐藤由纪,独自一人蜷缩在公寓的沙发上,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显示着未完成的企划案。时钟指向凌晨一点,明天还要早起开会,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沙沙...沙沙...
那声音又来了。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着墙壁,又像是耳语,从隔壁传来。我放下电脑,竖起耳朵。这栋老旧公寓的隔音确实不好,但隔壁302室应该空置很久了才对。
我起身走到与302相邻的墙边,把耳朵贴上去。冰冷的墙壁上凝结着水珠,浸湿了我的鬓角。声音突然停止了,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我松了口气,可能是水管的声音吧。东京这种老房子,什么怪声都有。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了。
...由纪...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清晰地叫出了我的名字。不,不可能。我刚搬来两个月,连邻居都没见过几面,谁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颤抖着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杯。水洒在地板上,映出我惨白的脸。声音又消失了,公寓重归寂静,只剩下我剧烈的心跳声。
第二天早晨,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雨还在下,仿佛永远不会停。办公室里嘈杂的人声让我暂时忘记了昨晚的恐怖,但当我独自去洗手间时,在镜子前洗手的水声中,我似乎又听到了那个低语。
...找到你了...
我猛地抬头,镜中的我面色惨青,而在我身后——什么都没有。我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工位。
佐藤桑,你没事吧?脸色很差啊。同事山田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只是没睡好。我勉强笑了笑。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寓的管理员室。管理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姓田中,总是笑眯眯的。
田中先生,我想问一下,隔壁302室有人住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出于好奇。
田中老人的笑容僵了一下,302?那里空置很久了。怎么,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我的心沉了下去,昨晚...我好像听到隔壁有人说话。
老人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跟我来吧。
我们乘电梯上到三楼。走廊的灯忽明忽暗,雨水从楼道的窗户渗进来,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痕迹。302室门前积了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田中颤抖着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公寓内部空空如也,只有几张旧报纸散落在地板上。墙壁上有些奇怪的黑色污渍,呈放射状,像是...泼溅的痕迹。
五年前,田中低声说,这里住着一个年轻女人,和你差不多大。一天晚上,她...用菜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警察说是自杀,但...他指了指那些污渍,血喷得到处都是,特别是这面墙。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正是与我卧室相连的墙壁。
之后每个租住303室的人,都说听到了低语声。田中继续说,上一个租客是个大学生,只住了一周就搬走了。临走前他告诉我,那声音在叫他留下来
我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门框。田中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盐,撒在门槛上,这是神社给的除魔盐,多少有点用。如果你真的害怕,可以去附近的稻荷神社看看。
回到自己的公寓,我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在卧室墙角的踢脚线处,我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盐粒和烧焦的纸片——符咒的残骸。前任租客显然也尝试过驱魔。
那晚,我不敢睡觉,开着所有的灯,电视也调大音量。但午夜时分,当电视节目结束,屏幕上只剩下雪花噪点时,那声音又来了。
...由纪...我好冷...
这次不是从墙壁,而是从我的床底下传来的。我尖叫着跳起来,掀开床单——下面只有灰尘和几本旧杂志。但当我重新躺下时,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是从衣柜里。
...为什么不理我?...
我崩溃了,抓起手机想打电话给任何人,但信号全无。就在这时,我注意到窗户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形成一个个扭曲的字:
让 我 进 来
第二天是周六,我直奔稻荷神社。神社位于一条僻静的小路尽头,红色的鸟居在雨中显得格外鲜艳。神主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听完我的叙述后,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言灵缠上了,他说,有些亡者的执念太强,会通过声音寻找宿主。最初只是低语,然后会模仿熟人的声音,最后...
最后会怎样?我颤抖着问。
会具现化。神主从神案下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张符纸和一个小铃铛,这是御守铃,可以暂时驱散它们。但要想彻底解决,必须举行净化仪式。
请帮帮我!我几乎要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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