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又一次刷新,北侧检修门的影像恢复如常。佩妮的手指还停在桌沿,掌心贴着魔杖的木质纹路。她没有动,只是呼吸略微放缓。
斯内普的脚步已经消失在后廊尽头。她知道他去了哪里——东区配电房外的夹层,那里是整栋建筑最易被忽略的盲点之一。她缓缓抬起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短的弧线,指尖掠过空气时带起一串几乎看不见的银光。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魔力残留扫描|范围锁定:B区西北角】的提示一闪而过。
她站起身,长袍下摆扫过地面,脚步轻得像落雪。主厅依旧灯火通明,学生们早已散去,只剩下几台未关闭的演示装置在角落低鸣。她绕过中央舞台,走向西侧那条通往设备间的窄道。墙壁上的通风口盖板有些许锈迹,边缘缝隙比其他位置宽了半指。
这就是入口。
她没碰门把手,而是蹲下身,将手掌贴在地板接缝处。一丝微弱的气流从下方渗出,带着陈年灰尘和某种难以察觉的酸味——不是樟脑,也不是铁锈,而像是金属长时间泡在雨水里后蒸发留下的气息。她闭眼,默念咒语。空气中浮现出淡蓝色的光痕,如同水波般沿着地面蔓延,最终指向尽头那间废弃储物室。
门没锁。
她推门进去,反手合拢。屋内堆满遮尘布和旧箱柜,角落有一台停转的冷却机。她走向最深处,手指再次划动,启动“魔力残响追溯”。蓝光在墙壁上流动,勾勒出昨夜某个时间段内的施法轨迹——一个模糊的人影弯腰放下物品,动作刻意放慢,似乎在躲避什么监测。轨迹终点落在一堆灰布之下。
她掀开。
三件失踪的道具静静躺在那里:悬浮水晶球表面仍有余温,微型变形模型的齿轮微微错位,魔法原理图册的封面被压出一道折痕。旁边压着一张泛黄纸条,字迹歪斜,墨色发暗。
“这只是警告。”
她没碰纸条,而是取出一枚薄如蝉翼的符纸,轻轻覆在上面。符纸边缘泛起微光,吸收了一层极淡的黏性物质。她收起符纸,指尖轻触系统模块,输入关键词:“怨念凝胶|科克沃斯黑市流通记录”。
数据迅速匹配。这种材料通常由情绪强烈的负面意念与腐化魔药混合制成,书写者需持续注入愤怒或恐惧才能维持字迹不消。使用者多为低阶黑巫师,常见于地下斗殴或恐吓勒索。更关键的是,残留魔力波动频率与“纯血之影”外围成员高度吻合,且检测到微量来自托比亚·斯内普私人物品的附着能量——那是他常戴的一枚铜戒,曾在一次冲突中沾染过佩妮的防护咒余波。
“是他的人。”她低声说,声音不大,却像刀刃划过寂静,“受命行事,不留真名,只为传递消息。”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节奏稳定,落地无声。斯内普出现在门口,黑袍垂地,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符纸。
“找到了?”他问。
她点头,将纸条收进袖中。“从地下通道进来,走的是老式维护井。没触发主控警报,但留下了魔力痕迹。动手的是‘纯血之影’外围成员,用怨念凝胶写字,手法粗糙但目的明确——不是要偷,是要我们害怕。”
斯内普走进来,蹲下检查地面。“通道另一端通向街后巷道,出口藏在废料堆后面。巡逻队不会注意到。”他抬头,“要现在封锁?”
“不必。”她摇头,“让他们回去报信。托比亚需要知道,他的小动作,我们看得清楚。”
她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些。斯内普跟上,两人并肩穿过走廊。临近主厅时,她忽然停下。
“明天的活动照常。”她说,“但所有关键展项换备用道具。原展品留在原位,加装追踪符文和反窃咒。”
“我已经在展台底部做了处理。”斯内普说,“一旦有人靠近未登记区域,符文会自动激活束缚阵列。”
她嗯了一声,继续前行。主厅灯光柔和,舞台上的投影装置正在调试,一名学生正调整角度。她没多看,径直走向控制台。屏幕显示各区域状态正常,唯独B区西北角仍标着黄色警示框。
她调出系统任务栏,默默提交进度:【道具寻回|线索溯源完成】。积分数字跳动了一下,新增两百点。她没在意,关闭界面,转而打开明日流程表。
开场演讲排在第一位,负责人写着她的名字。
她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几秒,然后伸手调出通讯魔阵,低声下达指令:“通知后勤组,A级备用展品立即启用。原展品封存待查,任何人不得接触。”
指令发出后,她走到窗边。夜风拂过外墙,感应灯依次亮起,映出巡逻路线的轮廓。远处街道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斯内普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双手交叠在身前,目光扫视监控画面。某一帧,北侧检修门的画面轻微闪烁,随即恢复正常。
“他们还会来。”他说。
“我知道。”她答,“但这次,我们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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