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在她胸前震动,不是剧烈的抖动,而是一种低频的、持续的脉冲,像是某种信号终于找到了接收者。
佩妮的手立刻按了上去。那支共融药剂安静地躺在内袋里,瓶身微温,仿佛刚刚被阳光晒过,可此刻天还未亮,屋顶寒气正重。
斯内普察觉到她的动作,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她脸上。
“它醒了。”她说,声音很轻,却不再有昨夜那种探究的迟疑,“不是预警,也不是共鸣……是响应。”
他没问谁在召唤。他知道答案不在这里,在即将开始的一天里。
风卷着凉意掠过屋脊,佩妮站起身,将教材夹进臂弯,另一只手仍贴着胸口。她没再看那本书的封面,也没提昨夜他说的“共建”。有些话不需要重复,一旦说出口,就已经刻进了接下来的每一步。
楼下脚步声渐近,莉莉的声音穿透清晨的薄雾:“你们下来了吗?学生们已经在操场集合了。”
“走吧。”佩妮说。
斯内普点头,跟在她身后半步。他的魔杖插在长袍袖中,指尖轻轻擦过杖身,确认封印完好。昨夜的药剂已被收起,但它的意义已经改变——不再是未知的伏笔,而是启动的开关。
操场上,晨光刚漫过树梢,草叶上浮着一层淡银色的露光。学生们三五成群站着,队列松散,气氛紧绷。麻瓜出身的学生大多站在后排,手里握着魔杖,姿势僵硬;巫师家庭的孩子则习惯性地聚在前排,目光时不时扫向边缘那个沉默的身影。
阿尔文·诺特站在操场最外侧的树影下,穿一件没有学院徽章的灰袍,右手垂在身侧,左手紧握魔杖。他没看任何人,可每当有脚步靠近,肩线就会微微一紧。
佩妮走到队伍前方,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向队尾。
一个穿着普通卫衣的女孩站在最后,手指发白地攥着一根短粗的橡木魔杖。她是上周才通过入学测试的麻瓜学生,连最基础的漂浮咒都施得断断续续。
佩妮停在她面前,轻轻托起她的手腕,把魔杖抬高了些。
“今天第一个咒语,你来发号。”
女孩猛地抬头,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就现在。”佩妮说,“你是第一个。”
全场静了下来。有人皱眉,有人屏息。格兰芬多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随即被同伴拉住。
女孩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声音发颤:“侦测水源咒。”
杖尖划出一道微弱的蓝光,落进泥土。地面轻轻震了一下,东南方向的草地迅速泛出湿痕,像被无形的手浸透。
人群里响起低低的惊呼。
佩妮退后一步,转向另一侧。
斯内普已迈步上前。他没看那些议论的学生,也没理会场边的骚动,径直走到湿痕前,魔杖轻点地面,低喝:“裂地引泉咒。”
大地无声分开,一道清澈的泉水从裂缝中涌出,汩汩流淌,在初阳下闪着金光。水汽升腾,带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退后半步,看向旁边一名格兰芬多男生:“维持水压稳定,交给你了。”
少年愣住,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他 glanced at his classmates, then咬牙上前,魔杖接入水流上方。泉水晃了晃,却没有中断,反而在他调整频率后变得更加平稳。
佩妮看着这一幕,没笑,也没鼓掌。她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分组区域。
每个小组需要完成三项任务:净化水质、引流至临时蓄水池、修建简易石渠。规则明确——每组必须包含至少一名麻瓜学生和一名巫师学生,协作完成。
分配开始后,进度却卡住了。
没人愿意和阿尔文组队。
他站在原地,像一块被遗弃的石头。几名低年级学生经过时故意绕开,还有人小声嘀咕:“他亲手拿刀对着弟弟……就算没杀,也动了念头。”
阿尔文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魔杖几乎要嵌进掌心。
佩妮巡视到东坡段时,发现他在角落蹲着,用魔杖末端在泥地上画出一套复杂的分流结构,线条精准,标注清晰。
她没出声,只将一份任务图板放在他膝上。
“这段坡度误差大,水流容易淤积。”她说,“你来看怎么调。”
阿尔文抬头,左眼映着晨光,右眼的机械义眼却微微闪烁,像是还在抵抗某种残留指令。他张了张嘴,最终只低声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改过三套古代输水阵。”她说,“我查过档案。”
他怔住。
这时,莉莉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学生。“我们组缺个懂流体力学的。”她说,语气自然得像在借笔记,“听说你优化过霍格莫德老渠系统?”
阿尔文盯着她看了几秒,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图,终于缓缓站起身。
他加入小组时,手还在抖。可当第一位麻瓜学生递来测量参数,他接过去看了一眼,竟主动修正了一处计算错误。
“这里少算了蒸发系数。”他说,声音依旧沙哑,但不再回避对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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