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脚步在礼堂中央停下。她刚从图书馆回来,指尖还残留着卷轴投影的微温。整栋建筑已进入稳定运行状态,能源回路平稳,符文刻痕无异常,连最细微的魔力波动都在可控范围内。可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扫过舞台侧墙——那片石面本该是灰白色的,此刻却泛出一点暗红。
她缓步靠近,手指轻触墙面。黏腻感顺着指腹传来,不是油漆,也不是涂料。她收回手,指尖沾着半干的深色残留物,在昏暗光线下几乎发黑。
血。
但她立刻察觉不对。这血液没有温度,也没有腐味,更没有生命波动。它像是被某种力量固定在墙上,既不滴落,也不扩散。
再往上移,一行扭曲的字迹浮现于石面,仿佛由内部渗出:**游戏该结束了。**
佩妮瞳孔一缩,意识瞬间沉入耳坠。系统界面无声展开,下一秒,刺目的红框猛然弹出:
【检测到非登记魔力波频】
【强度评级:超规格】
【来源:未知】
数据流疯狂滚动,随即变成乱码,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截断。她试图调取追踪模块,却发现权限被一层陌生规则封锁,连后台日志都被抹去一段空白。
这不是普通的魔法残留。
她后退三步,魔杖已滑入掌心。几乎是同时,礼堂另一端的阴影里,一道黑影无声走出。斯内普站在廊柱旁,目光直锁那行血字,脸上没有惊讶,只有凝重。
“这不是人类的血。”他低声道,蹲下身,用银质小刀刮取样本。那血迹在他刀尖微微颤动,像有意识般抗拒接触。“也不是任何已知咒语的产物。”
佩妮没答话,只将魔杖指向四角。四道淡金色光幕自杖尖射出,贴地蔓延,形成环形结界。空气微震,几粒尘埃悬停半空——这是高阶反隐匿咒的反应。但除了他们两人,礼堂内没有任何其他生命信号。
“能解析它的魔力结构吗?”她问。
斯内普站起身,将样本封入水晶瓶。瓶壁刚接触血迹,表面便浮现出细密裂纹。“不能。它的频率不在我们世界的谱系内。它……不应该是存在的。”
佩妮盯着那行字。每一个笔画都带着压迫感,不是恐吓,而是宣告。仿佛写下这句话的人,并不在乎他们是否发现,只是按时履行某个既定程序。
她忽然想到什么,闭眼调动系统记忆库。昨夜建筑加速完成时,系统曾提示【世界线修正度 0.2%】。这个数值意味着现实结构发生了微小偏移。而如今出现的“超规格”魔力,会不会正是这种偏移引发的反噬?
可系统无法识别,说明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有的魔法体系。
“你在想什么?”斯内普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我在想,”她缓缓开口,“我们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以为建起一栋楼,发布几门课程,就能改变千年规则。可真正的阻力,或许从来不在台前。”
斯内普沉默片刻,抬手抚过礼堂支柱上的符文。那些原本流转着柔和蓝光的刻痕,此刻边缘略显黯淡,像是被某种外力轻微腐蚀过。“这座建筑的防御系统被动过。不是物理破坏,而是从内部干扰了能量流向。如果不是你设置了双重校验机制,今天早上第一节课就会发生魔力逆流。”
佩妮眼神一凛。这意味着对方不仅知道系统的存在,还能绕过她的权限,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留下痕迹。
“是谁?”她低声问。
“不知道。”斯内普转向她,声音压得更低,“但我可以确定一点——它不是冲着学院来的。是冲着你。”
佩妮心头一紧。她下意识摸了摸耳坠。系统依旧运行,任务栏安静如常,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就像有人站在规则之外,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忽然意识到,从穿越到现在,她所有的行动都基于一个前提:她是唯一拥有系统的人。而系统,来自她前世的游戏账号。但如果……这个系统本身,也并非完全独立于这个世界?
如果它的激活,其实触发了某种更高层级的注意?
“我们不能再单独行动。”她说,“从现在起,所有巡查必须两人同行。图书馆、能源室、主控节点,全部加装动态反侦测符。”
斯内普点头,正要回应,忽然抬手一挡。他手中魔杖骤然亮起一道青灰色屏障,挡在两人身前。空气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某种无形之物撞上了屏障,随即消散。
“刚才那一瞬,”他皱眉,“有一股魔力扫过这里。方向来自……上方。”
佩妮抬头。礼堂穹顶的星空模拟系统仍在运转,数百颗光源规律闪烁。但在某一刻,其中一颗突然变暗,又迅速恢复。如果不是刻意观察,根本无法察觉。
“它在试探。”她说,“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测试系统的边界。”
斯内普收起魔杖,却未放松戒备。他走到佩妮身后半步的位置,与她背脊相抵。这是他们多年形成的战斗姿态——一人主攻,一人策应;一人观察前方,一人监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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