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指尖还悬在半空,魔力微光自杖尖流转,尚未散去。窗外那道贯穿天地的极光仍在缓缓流动,映得礼堂内光影浮动。她没有收回魔杖,也没有移开视线,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
腹部忽然一热。
那不是疼痛,也不是胀动,而是一种沉静的共鸣,像月潮与星轨悄然对齐。她低头,手掌覆上小腹,衣料之下,一道细密纹路正泛起温润光泽——那是双生咒文的印记,自她与斯内普缔结魔法契约那日起便烙下的痕迹。如今,它竟自行亮起,脉动如呼吸。
斯内普察觉到了。
他一步上前,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掌心覆盖的位置。没有问话,没有迟疑,只是抬起手,轻轻贴上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微凉,却带着稳定的魔力波动,顺着皮肤渗入,探向那层 beneath血肉的符文。
“是孩子。”他低声道,“它在回应。”
佩妮抬眼看他。他的神情很静,不像惊讶,也不像担忧,倒像是等这一刻已等了很久。
“你早就知道?”她声音很轻。
“不知道。”他说,“但我从没怀疑过,我们的魔力不会断。”
台下人群依旧仰望着穹顶的星图,无人注意到高台上这细微的变化。莉莉站在新生队列旁,手中教材合拢,目光却已转向这边。她没有靠近,只是静静看着,仿佛明白有些时刻,不该被打扰。
佩妮闭了闭眼,意识沉入体内。那道魔纹不再是单纯的契约烙印,而是成了某种通道——胎儿的魔力尚未成型,却已能感知外界的共鸣。昨夜熔铸戒指时,她将共生意念注入金环;而此刻,那份意念正通过血脉,被新生命自然承接。
这不是传承,是觉醒。
她睁开眼,望向斯内普。两人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懂——这个孩子生来就不属于旧规则。它不在纯血谱系里,也不在麻瓜档案中,它是改革本身孕育的产物,是魔法与理解交融后的第一声回响。
斯内普缓缓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常年调配魔药留下的薄茧,摩擦着她的指节,带来真实的触感。
“该完成它了。”他说。
佩妮点头。
她抬起左手,那枚素圈金戒静静戴在无名指上,内侧刻着两人名字首字母交织成的符文。斯内普也抬手,取出颈间银链上的同款戒指。两枚指环靠近时,空气中泛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波纹。
相碰的刹那,光流自金属表面溢出,沿着他们的手臂攀爬,汇向心口,再缓缓向下,流入佩妮腹部。那道魔纹迎着光芒舒展,如同苏醒的藤蔓,将外来之力尽数接纳。
光渐渐凝实,最终化作一枚微缩符文,烙印在原有咒文中央——形如双蛇缠绕猫头鹰,正是新学院院徽的核心图腾。没有咒语吟诵,没有阵法勾画,仅凭意志与羁绊铸就,却深嵌于魔法法则之中。
“永不褪色。”斯内普低声说。
佩妮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惯常的挑衅式弧度,而是一种极温柔的、近乎私密的情绪流露。她将手覆在小腹上,感受着那道符文逐渐冷却,归于平静。
就在这时,礼堂尽头的落地窗再次泛起涟漪。
不是倒影扭曲,也不是城市幻象浮现,而是无数双眼睛同时出现在玻璃表面——每一双都属于一个不同的佩妮,每一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长袍,站在不同世界的废墟、讲台或雪原之上。她们身后,站着各自的斯内普,或苍老,或带伤,或沉默如影。
但他们全都举起了魔杖。
动作整齐划一,指向同一个点——现实世界中的这座礼堂,此刻正沐浴在晨光里的融合之台。
佩妮没有躲闪。她站直身体,牵起斯内普的手,也将魔杖缓缓举起。他没有迟疑,杖尖与她的交错,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构型。
光自他们之间升起。
起初只是微弱的火花,随即迅速蔓延,顺着两人佩戴的戒指流转,灌注进腹部的魔纹,再冲天而起,撞向窗外。那一瞬,所有倒影中的身影同步施法,无数道光芒穿越维度壁垒,汇聚成一条横贯诸界的河流,在现实天空中划出璀璨轨迹。
它不似极光般飘渺,也不像咒语爆发那样短暂。它稳定流淌,如同时间本身的脉络,连接着过去、现在与所有可能的未来。
台下的新生们终于察觉异样,纷纷抬头。一名麻瓜男孩指着窗外,小声问:“那是什么?”
老教授们面面相觑,有人喃喃:“没见过这样的魔法……”
只有莉莉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低头翻开教材,翻到扉页,上面印着一行字:
【当信念足够坚定,魔法将超越个体存在。】
她合上书,望向高台。
邓布利多的画像挂在礼堂后壁,银须微颤,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含着笑意。他举起手中虚幻的酒杯,轻轻一碰画框边缘,像是在致敬。
光河仍在流淌。
佩妮感受到腹中一阵轻微律动,不像踢打,更像回应。她低头,看到魔纹最后一次闪烁,随后彻底隐入肌肤,只留下淡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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