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街坊们散了,王烈拉着于莉往家走,院里还能听见许母的哭声和许大茂的唉声叹气。
“你说他咋就不能学好呢?”于莉叹了口气。
王烈摇摇头:“心里的歪念不除,这辈子都站不直。”
夜里,王烈打坐时,神识无意间扫过许大茂家。
看见他偷偷摸出床底下的鸡蛋,就着灶膛里的余火烤着吃,吃得急,蛋壳都没剥干净,噎得直翻白眼。
吃完了,又抱着膝盖蹲在灶门口,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王烈收回神识,心里没什么波澜。有些人,你把路指给他,他偏要往泥坑里跳,谁也拉不住。
几天后,厂里传来消息,许大茂因为多次偷懒耍滑,还偷了食堂的白面,被开除了。
许母在胡同里哭了一整天,嗓子都哑了。
许大茂却跟没事人似的,整天在街上游荡,见天儿地蹭吃蹭喝。
最后竟跟些街溜子混到了一起,有时深更半夜才醉醺醺地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王烈偶尔夜里修炼,能听见他在胡同里发酒疯,骂领导,骂街坊,也骂王烈,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听得人烦。
“要不要……提醒他一句?”于莉有些担心。
“不用。”王烈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清明。
“他自己不回头,谁说都没用。真要是惹出大事,自有规矩治他。”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说许大茂跟着那帮街溜子去撬人家窗户,被联防队抓了现行,判了两年。
许母去探监回来,头发白了大半,见了人也不说话,整天关着门,院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高。
胡同里的人提起许大茂,都只剩叹气。
王烈和于莉的日子依旧平淡安稳。于莉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王烈每天下班回来,都会扶着她在院里慢慢走,听她讲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踢了她哪下。
夕阳落在俩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温暖而踏实。
王烈知道,这世间的路有千万条,有人走得笔直,有人偏要往歪道上钻,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选择。
他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小家,护好身边的人,让这方小院里的烟火气,一直这么安稳下去。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温柔地覆盖了胡同。
于莉已经睡熟,呼吸均匀,手轻轻搭在隆起的小腹上,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
王烈坐在窗边的竹椅上,借着月光,能看清她鬓角的细发。
等屋里的气息彻底平稳,他缓缓闭上眼,神识如同一道无形的溪流,悄无声息地从眉心漫溢开来。
元婴期的神识早已今非昔比。
不再是金丹期时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如同成熟的猎手,带着沉稳的掌控力,朝着四面八方铺展开去。
先是笼罩整个胡同——李老头屋里老掉牙收音机还在滋滋响,刘光天兄弟在灯下算账,许母家的院门紧闭,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
这些熟悉的画面在神识中一闪而过,王烈没有停留,神识继续向外延伸。
穿过纵横交错的街道,掠过亮着零星灯火的厂区,越过城郊的农田和林地。
三千里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够覆盖大半个华北平原。
神识所及之处,万物的轮廓都清晰可辨。
山林里夜行动物的喘息,河流下鱼群的游动,甚至百里外一个赶夜路的货郎挑着担子的颠簸,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但他要找的,不是这些。
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筛子,过滤着凡俗的气息,专门捕捉那些属于修士的灵力波动。
寻常散修的气息微弱,像风中残烛,大多藏在破庙、山洞这类偏僻处,王烈只是稍作留意便掠过——这些人修为低微,构不成威胁。
他要找的是“聚集地”,是那种有组织、有规模的修士群落,就像黑风谷那样,能培养出结丹期的修士,甚至可能藏着元婴期老怪。
神识扫过一片连绵的山脉,那里曾是他突破元婴的地方,如今只剩雷劫后的灵气紊乱,没有活人的气息。
继续向西,掠过一片荒芜的戈壁,神识触到几处微弱的灵力,却都是些低阶修士在争夺资源,互相提防,显然不是什么宗门聚集地。
往北,是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瘴气弥漫。
王烈的神识穿透瘴气,隐约察觉到深处有阵法波动,带着些阴寒的气息。
他凝神细探,发现那阵法简陋,里面藏着十几个修士,修为最高的不过筑基中期。
正围着一具妖兽尸体分赃,闹哄哄的,更像是临时拼凑的匪窝,与“黑风谷”的名头相去甚远。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月光转了方向,照在王烈平静的侧脸上。
他的神识已经扫过了两千里范围,遇到过三处修士聚集的地方,却都不符合黑风谷的特征。
难道黑风谷不在三千里之内?
王烈没有急躁。他知道,修真宗门为了隐蔽,往往会布下强大的隐匿阵法,寻常神识根本探查不到。
他放缓了神识的速度,像用细针绣花般,一寸寸梳理着剩下的范围,尤其留意那些灵气异常浓郁或异常稀薄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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