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开端：时空之城 第91章 归时的疲惫

“主人！您……您这就化神了？！”烛龙第一个蹦过来，赤瞳瞪得溜圆，绕着程墨转了两圈，想伸手戳戳又不敢，最终只是用力嗅了嗅，满脸不可思议，“感觉……感觉您好像变成了一块吸铁石，不对，是变成这片地本身了！好奇怪又好厉害的感觉！”

望舒清冷的眸光中异彩连连，她最能感受到程墨身上那股圆融无碍、包容天地的守护意志，其境界之高，已非她所能企及。她微微躬身：“恭喜主人，道境大成。”

句芒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生命绿意欢快地在她周身跳跃：“主人的守护意志，充满了化育的生机，感觉靠近您，连草木都能长得更快呢！”

织命银眸中的命运长河缓缓平复，她静静地注视着程墨，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万灵永恒，守护真谛……主人的命运轨迹，已如磐石，坚不可摧。”她指尖缠绕的银丝，无意识地微微拂过程墨的衣袖，仿佛在确认这份真实。

程墨微微一笑，那笑容平和而深邃，带着一种勘破迷障后的释然与通达。

他看了一眼脚下沉默的封土堆，又望向远方灯火依稀的长安城轮廓。

“此行已毕。”程墨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令人信服的力量，“返程，泰山。”

依旧是那辆磁悬浮列车，在夜色中悄然驶离了这片被历史和神秘笼罩的区域。

回望骊山，那巨大的封土堆在夜色中依旧沉默如谜，但萦绕其上的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对于此刻的程墨而言，已如同拂面清风。

列车穿行在返回西安市区的轨道上。窗外，城市的灯火再次变得璀璨。

经历了骊山帝陵那极致的精神冲击与突破的升华，此刻看着这人间烟火，竟有一种恍如隔世、却又无比亲切的感觉。

“咕噜噜……”一声响亮的腹鸣突兀地在车厢内响起。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烛龙身上。

烛龙捂着小腹，赤瞳中难得地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理直气壮地嚷嚷：“看什么看！打架打饿了不行吗？刚才在骊山那鬼地方，感觉魂儿都要被冻僵了！消耗很大的好不好！”她越说越觉得饿，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在窗外寻找亮着灯的美食招牌，“主人！回西安吃点东西再走吧？肉夹馍！羊肉泡馍！油泼辣子面！我闻到香味了！”

织命、望舒、句芒都看向程墨。

她们虽不像烛龙这般“饿”，但经历了帝陵的意志冲击，此刻回归人间烟火，身心也确实需要一种平凡的慰藉。

程墨的目光扫过窗外那熟悉的、带着油烟气味的灯火，感受着车厢内那份因烛龙嚷嚷而鲜活起来的气氛，心间那“万灵永恒守护”的意志微微荡漾。

守护，不正是为了这平凡的热闹与生机么？

“好。”程墨颔首。

烛龙欢呼一声，列车在西安站短暂停留。

这一次，程墨没有深入市井，而是让特殊事务部安排了一家口碑极佳、擅长本地小吃的百年老店，包下顶层清静的一隅。

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被端上桌，浓郁的肉汤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厚实松软的馍被掰成小块泡入汤中，吸饱了汤汁，软糯鲜香。

油泼辣子面，宽厚筋道的面条裹着红亮的辣油和碧绿的葱花，香气霸道。

小巧精致的肉夹馍，馍皮酥脆，肉馅肥瘦相间，卤汁浓郁。

还有晶莹剔透的水晶柿子饼，软糯香甜……

烛龙彻底放飞自我，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大呼过瘾：“香！真香！比信仰小世界的能量块好吃一万倍！这才叫活着！”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

望舒依旧优雅，小口品尝着水晶柿子饼的清甜，月华之力悄然运转，将食物中微弱的杂质净化。句芒则对一道用新鲜槐花和面粉蒸制的槐花麦饭情有独钟，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属于春天的生命气息。织命也破例尝了一小块羊肉泡馍中的羊肉，空灵的银眸微微眯起，似乎在品味着这人间烟火的独特滋味。

程墨也拿起一个肉夹馍，慢慢地吃着。化神期的他，早已无需凡俗食物维系生命。

但此刻，馍皮的酥脆、肉馅的咸香、卤汁的醇厚在口中交织，带来的却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与安宁。

这份平凡的烟火味道，与他心间那包容万灵的守护之道悄然契合。

他看着烛龙狼吞虎咽的满足模样，看着望舒、句芒、织命安静品尝美食的侧影，一种久违的、属于“人”的温情在心间流淌。

饭后，夜色已深。

众人再次登车，列车启动，驶向归途——泰山。

或许是帝陵意志冲击的余韵，或许是突破化神后的心神放松，又或许是那顿平凡却温暖的晚餐带来的舒适感……在列车平稳而低沉的运行声中，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里，程墨竟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疲惫。

这种疲惫，并非身体或精神的损耗，而是一种历经千帆、尘埃落定后，心神彻底松弛下来的倦意。

如同紧绷了太久的弓弦，骤然松弛。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如同沉入温暖的海水，缓缓下沉。

身体也下意识地放松了坐姿，微微倾斜。

织命坐在程墨的右侧。

她正闭目凝神，指尖银丝无声流淌，梳理着主人突破化神后，那更加浩瀚稳固的命运轨迹。

突然，她感觉肩头微微一沉。

她睁开银眸，微微侧头。

只见程墨那俊朗而此刻带着一丝孩子般放松神情的脸庞，正毫无防备地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呼吸均匀而悠长，显然已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化神期强者那足以崩山裂海的气息，此刻收敛得如同最普通的凡人，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

织命身体瞬间僵住！

空灵如她，此刻银眸中也罕见地闪过一丝无措。

作为永恒之城的智囊、命运的观测者，她习惯了在程墨身后冷静地推演一切，习惯了他如山岳般挺立、如星空般深邃的姿态。何曾见过主人如此……毫无防备、甚至有些脆弱的模样？

她下意识地想挪开肩膀，或者用银丝将程墨扶正。但指尖微动，却又停住。主人……似乎睡得很沉，很安稳。这份卸下所有重担的沉睡，或许……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就在织命内心天人交战，身体僵硬不敢动弹时，更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程墨似乎睡得更熟了，嘴唇微微张开了一丝缝隙。然后，一缕晶莹的……口水，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极其缓慢地……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

那缕口水，在列车顶灯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

它先是滑过程墨自己的下巴，然后……精准地滴落在织命那身如云似雾、由特殊天蚕丝与命运银丝编织而成的广袖流纱裙的肩部位置！

冰凉、湿润的触感，瞬间透过薄如蝉翼的纱裙面料，清晰地传递到织命那细腻如玉的肌肤上！

嗡！

织命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空白了一瞬！

银眸中的命运长河都仿佛停滞了流淌！

口水……主人的口水……滴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湿润感……还在缓缓渗透……甚至……甚至顺着她肩部玲珑的曲线……有向下蔓延、接触到她胸前那高耸柔软之处边缘的趋势？！

一股难以言喻的、从未体验过的灼热感，猛地从被口水浸湿的肩部肌肤炸开！这感觉并非痛苦，而是一种极其陌生、极其羞赧、带着强烈刺激的电流感！瞬间席卷了她半边身体！让她那万年清冷的玉颜，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抹极其淡、却真实存在的红晕！

织命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僵成了雕像，连指尖的银丝都忘了操控，就那么僵硬地垂着。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从未如此剧烈跳动过的心脏，发出的咚咚声！

她该怎么办？

推开主人？

会惊醒他……用银丝蒸发掉口水？

会不会太刻意……就这么……忍着？

织命的银眸中，第一次失去了那份洞悉命运的冷静与空灵，只剩下一种近乎呆滞的茫然和无措。

她甚至能感觉到，随着列车轻微的颠簸，程墨的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那缕口水似乎……又往下渗了一点！

那股灼热的电流感更加强烈了！

烛龙坐在对面，正百无聊赖地玩着一缕龙炎，突然看到织命那副僵硬如石、玉颊飞霞、眼神呆滞的模样，顺着她的视线一看，目光瞬间锁定在程墨嘴角那缕可疑的晶莹以及织命肩头那抹深色的水渍上！

“噗——！”烛龙一个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赤瞳瞪得溜圆，指着织命，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座位上滚下去，“哈哈哈！织命！你……你的肩膀！哈哈哈！主人他……他流口水了！还流到你衣服上了！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这一声大笑，瞬间打破了车厢的宁静！

望舒和句芒也立刻被吸引，顺着烛龙的手指看去。

望舒清冷的眸光落在程墨安详的睡颜和织命肩头的水渍上，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嘴角极其罕见地、极其微弱地向上抽搐了一下！她迅速别过脸去，肩膀却不易察觉地微微耸动，显然在极力忍耐笑意。

句芒则是先是一愣，随即掩口轻笑，温婉的眼眸中充满了善意的调侃和一丝好奇：“哎呀……这……”她看着织命那副窘迫到快要冒烟的样子，又看看睡得毫无知觉的程墨，感觉这画面充满了奇异的反差萌。

织命被烛龙的笑声惊醒，银眸瞬间恢复了清明，但脸颊上的红晕却更深了！

她羞愤交加，狠狠地瞪了烛龙一眼，那眼神冰冷得几乎要把烛龙冻僵！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擦肩头的水渍，但手抬到一半，又顿住了。

看着程墨睡得如此安稳香甜，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让她心中的羞恼竟奇异地淡去了一丝。

最终，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放松了僵硬的身体，任由程墨靠着，也任由那缕口水……就那么留在她的广袖流纱裙上。她重新闭上银眸，指尖银丝再次流淌，只是这一次，命运长河的轨迹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名为“无奈”与“纵容”的涟漪。

烛龙还在那捂着肚子笑得打跌，被望舒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才勉强憋住，但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句芒则捂嘴偷笑，眼神在程墨和织命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探究。

车厢内，气氛变得异常微妙而……温馨。

化神期的主人如孩童般沉睡流口水，智计无双的织命大人无奈承受“口水之灾”，烛龙憋笑憋得辛苦，望舒嘴角抽搐，句芒吃瓜看戏。永恒界域最核心的几位存在，在这平凡的列车归途中，展现出了前所未有、充满烟火气的真实一面。

列车在夜色中平稳疾驰，载着这温馨的小插曲，向着泰山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