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开端：时空之城 第118章 与孢子女皇的对话

程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弥漫的孢子云雾，牢牢锁定在城墙顶端那手持权杖的身影。孢子女皇的欢迎词带着扭曲的狂热和冰冷的自信，仿佛永恒之城的到来并非威胁，而是她宏大剧本中既定的环节。

程墨向前踏出一步，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时空微微扭曲，将那股直接冲击灵魂的集体意念带来的压迫感无声消弭。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穿透力，直接盖过了那无数信徒意念的嗡鸣，响彻在王城上空：

“信仰？”程墨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孢子女皇，“你信仰的是谁？万物母巢吗？”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咀嚼一个遥远而危险的名字，接着抛出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她…还活着吗？”

城墙上，孢子女皇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波动了一下。她手中的权杖顶端，翻涌的孢子云雾骤然加速，无数扭曲的面孔在其中发出无声的尖啸。她没有立刻回答，那宏大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刻骨的嘲讽和…一丝隐藏极深的快意：

“这，还要多感谢你啊，神隐领主程墨。”

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众人脑海。

“若不是你当年，以雷霆之势镇杀了镇魂典狱长，彻底断绝了永寂之主的信仰根基，摧毁了祂的幽冥核心…” 权杖顶端的云雾剧烈翻腾，仿佛在重现那场惊世之战，“…我主万物母巢，又如何能顺利接管幽冥权柄，彻底掌握‘死亡’之道？是你在那场浩劫中，为我主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程墨眼神微凝。镇魂典狱长…那个盘踞在永寂幽冥深处，汲取亡者信仰的古老存在。当年一战，确实惊天动地。他没想到，那场战斗的余波，竟成了万物母巢崛起的垫脚石。

他的目光从孢子女皇身上移开，落在了她身旁两个如同雕塑般矗立的身影上。左侧，一个身躯如同由亿万块灰白色岩石堆砌而成，体表流淌着岩浆般的菌丝脉络，散发着沉重如山的压迫感——山脉塑造者！右侧，一个身形飘忽不定，仿佛由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组成，周围空气不断撕裂又愈合，带着切割万物的锋锐——裂空守望者！

这两位，曾是苍穹撕裂者与地核统御者的左膀右臂，是足以撼动大陆板块的存在！

“这么说，”程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苍穹撕裂者和地核统御者…也都消亡了？”

山脉塑造者巨大的岩石头颅缓缓转动，沉闷的意念如同滚石轰鸣，与裂空守望者那如同玻璃摩擦般尖锐的意念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个统一的、毫无情感波动的宣告：

“苍穹已裂，地核已寂。万物母巢，乃是此界唯一真主！吾等…皈依真光！”

皈依？程墨看着它们那被灰白色菌丝覆盖、眼神空洞却燃烧着同样狂热信仰的形态，心中了然。这绝非自愿的皈依，而是被万物母巢的力量强行侵蚀、转化，抹去了旧主的烙印，打上了新的、更彻底的信仰印记！曾经的盟友或对手，如今都成了孢子女皇座下的“圣徒”。

程墨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孢子女皇身上，那份沉重化作了更加深沉的冰冷与决绝：“万物母巢…当年我们能联手将其意志重创，迫其沉寂。如今，即便她窃取了幽冥权柄，掌握了死亡之道，你认为…她的信仰，可以庇护你吗？”

他踏前一步，整个永恒之城的气势随之升腾，防御塔的光芒暴涨，九冥相柳在下方阴影中发出沉闷的嘶吼。一股足以撼动时空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浪，轰然压向王城！

“庇护？”孢子女皇的意念首次带上了一丝清晰的、带着玩味和绝对自信的波动。她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大名鼎鼎的神隐领主程墨，永恒之城的掌控者…我们当然不是你的对手。” 她坦然地承认了力量上的绝对差距，“但是…”

权杖轻轻一顿，王城那蠕动的菌株森林似乎都随之律动了一下。

“…你也不会出手干涉，不是吗？” 孢子女皇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刺，精准地刺向程墨，“毕竟，你已经知道了‘考核’的…真正意义。”

“考核”二字一出，程墨周身蓄势待发的恐怖威压骤然一滞！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织命、烛龙等人也瞬间屏住了呼吸，显然，这个词汇触及了某种核心的禁忌或规则。

就在这微妙而紧绷的瞬间——

“放屁！装神弄鬼！去死吧！” 烛龙早已按捺不住胸中沸腾的杀意和怒火！程墨的犹豫在他眼中就是最大的侮辱！管他什么狗屁考核！管他什么万物母巢！眼前这个用信仰毒害生灵的妖女，必须死！

他暴喝一声，周身金红色的龙炎轰然爆发！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纯粹到极致的暴力！一道凝练如实质、燃烧着焚灭虚空之意的巨大火焰拳影，如同坠落的太阳，撕裂长空，带着烛龙狂暴的意志和足以轰碎山岳的力量，直扑城墙顶端的孢子女皇！

拳影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蒸发，留下一道灼热的真空轨迹！速度快到极致！

孢子女皇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兜帽下的阴影似乎连动都没动一下。她甚至没有抬起权杖进行防御的意图，仿佛对那足以将自己轰杀成渣的恐怖攻击视而不见。

就在那毁天灭地的火焰拳影即将吞噬城墙的刹那——

嗡！

一层幽暗深邃、仿佛由最纯粹的死亡与绝望凝聚而成的屏障，毫无征兆地在王城城墙表面浮现！屏障之上，流淌着无数痛苦哀嚎的灵魂虚影，散发出冻结灵魂的寒气与坚不可摧的厚重感！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烛龙那足以焚山煮海的火焰拳影，狠狠砸在那幽暗屏障之上！狂暴的龙炎疯狂肆虐、灼烧、冲击！然而，那层看似薄弱的幽暗屏障，却如同连接着无底深渊，将毁天灭地的火焰力量尽数吞噬、吸收、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烛龙瞳孔猛缩，难以置信。他含怒一击，竟如泥牛入海！

“烛龙，回来。”程墨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制了烛龙即将爆发的第二波攻击。

烛龙不甘地低吼一声，周身火焰收敛，但龙瞳依旧死死盯着城墙，战意未消。

程墨的目光，却死死锁定了那层缓缓隐去的幽暗屏障，以及屏障深处隐约可见的、与王城菌丝结构完美融合的某种古老、冰冷、布满玄奥符文的建筑轮廓。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

“幽冥殿…还有幽冥镇魂塔的核心结构…”程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更有一丝凝重，“难怪有如此底气。你将它们彻底融入了王城，化作了信仰国度的终极壁垒。万物母巢窃取的幽冥权柄，倒是被你用在了这里。”

孢子女皇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冰冷的笑意弧度。宏大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终于占据主动的从容：

“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了吧？”

她权杖轻抬，指向永恒之城后方那遥远东方天际线隐约可见的、缓慢推进的灰白色浪潮。

“你跃过我的‘信仰军团’，没有选择在它们冲击东方那些可怜虫时出手拦截…不就是不想干涉这场‘考核’的进程吗？” 她的意念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毕竟，你也清楚…不经历风雨，雏鸟如何能真正翱翔？那些所谓的领主，需要这场‘净化’的洗礼，需要绝望的淬炼，才能在未来的新纪元…有资格活下去，或者成为更好的‘薪柴’。”

她的话语，将百万生命的“净化”，轻描淡写地描述为一场必要的“风雨”和“洗礼”，冷酷到了极致。

程墨沉默地站在露台边缘，身后是永恒之城蓄势待发的锋芒，身前是信仰国度冰冷诡异的王城。孢子女皇的话语像冰冷的毒液，渗透着残酷的“真理”。他越过军团，确实有避免直接干涉“考核”的考量，更深层的是对张明远等人能否在绝境中爆发的试探，以及对孢子女皇真实目的的探查。

“聊聊？”程墨的声音如同寒冰碰撞，打破了短暂的死寂。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局限于孢子女皇，而是扫过那蠕动扭曲的庞大菌城，扫过山脉塑造者和裂空守望者空洞而狂热的脸庞，最终落回孢子女皇身上。

“可以。”程墨向前一步，无形的时空涟漪在他脚下扩散，仿佛要踏碎这片被污染的空间。“但聊的，不是合作，不是妥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聊的，是你们这座建立在亿万枯骨与扭曲信仰上的伪神国度的…毁灭时限！”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永恒之城骤然亮起！所有防御塔的符文如同被点燃，能量轰鸣蓄势待发！九冥相柳的九双幽绿竖瞳在城池下方阴影中完全亮起，幽冥死气与剧毒瘴雾如同海啸般翻涌！织命的银丝在身前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图，烛龙的龙炎在体表凝成实质的毁灭战铠，望舒指尖月华流转切割空间，句芒的生命领域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翠绿光芒！

程墨的身影悬浮而起，立于永恒之城的最前端，与城墙上的孢子女皇遥遥相对。时空之力在他周身流淌、扭曲，仿佛要将这片被信仰污染的空间彻底剥离！

“万物母巢窃取了幽冥，掌控了死亡，但你们忘了…”程墨的眼中，倒映出整个信仰国度那扭曲而狂热的景象，声音如同宣告末日的雷霆：“…我掌控的，是时空！是命运！是万物生灭的…起源与终焉！”

“你们的信仰能撑多久？三天？还是…就在此刻崩塌？”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撞向信仰王城的幽冥壁垒！真正的对峙，此刻才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