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开端：时空之城 第87章 世界的新生

程墨望着逐渐消散的五色光点，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结束了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烛龙盘踞在山巅的巨石上，赤红的鳞片在暮色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祂缓缓睁开那双能看穿时空的眼睛，竖瞳中映照着无数平行世界的影像：结束？祂的嗓音如同地壳摩擦般低沉，这才刚刚开始...

织命站在悬崖边缘，银白的长发在渐起的夜风中飞舞。她手中把玩着一缕若隐若现的命运丝线，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这便是命运啊，程墨。丝线在她指间缠绕成复杂的结，看似在操纵一切，实则...她突然松开手指，丝线化作星光消散，连命运本身也被更高等的力量所摆布。

程墨猛地转身，瞳孔微缩：什么意思？那些少女...哥布林王...她们牺牲自己换来的新生，难道只是——

命运之子？织命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诮，你以为所谓的命运之子是什么？她突然展开双臂，无数光幕在夜空中浮现，每个光幕中都显示着不同的哥布林王形象——有的在毁灭世界，有的在重建文明，有的则化身为可怖的战争机器。每个选择都会衍生出新的世界线，而我们看到的...她指向正在重焕生机的大地，不过是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

烛龙的尾巴轻轻拍打岩石，激起一串火星：那个蓝羽鸟...你们当真以为只是偶然？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程墨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望向远方新生的花海，那五朵异色花正在月光下摇曳。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五个模糊的身影手牵着手，对他微笑。

等等...程墨突然意识到什么，如果哥布林王选择的是毁灭而非重生，那么——

织命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那么我们现在站的这片土地，早就是燃烧的废墟了。她的眼中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但记住，每个的选择，都会对应一个的分支。命运之树永远在同时向上和向下生长。”

烛龙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但你又如何认为毁灭如何不是一种新生呢？

程墨的呼吸突然停滞。烛龙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直接刺入他的意识深处。他看见织命手中的命运丝线突然绷紧，在虚空中震颤出诡异的波纹。

什么意思...程墨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那些被毁灭的生命，那些被玷污的...

烛龙的鳞片在月光下泛出暗红色的微光，祂的竖瞳微微收缩，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时空的残影。你见过森林大火后的焦土吗？祂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如同地底岩浆的流动，灰烬之下，新的种子正在发芽。毁灭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孕育。

织命忽然轻笑一声，指尖轻轻一挑，一缕银白色的丝线从虚空中浮现。丝线上缠绕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段记忆的碎片。看看这个。她将丝线抛向空中，光点散开，化作一幕幕闪烁的画面——

被哥布林毁灭的村庄废墟上，几株顽强的野花从尸骨间探出嫩芽；焚烧殆尽的森林里，幸存的动物开始在灰烬中筑巢；曾经被哥布林王统治的荒原上，一条新的河流正在形成，清澈的水流冲刷着干裂的土地。

痛苦会催生新的生命，绝望会孕育新的希望。织命的声音如同耳语，你以为的，或许正是下一个纪元的的种子。

程墨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想起月野兔空洞的白色眼眸，火野丽被熔岩侵蚀的身体，水野亚美结晶化的双腿——那些少女承受的痛苦，难道仅仅是为了成为世界重生的养料？

那她们呢？他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她们的牺牲，她们的绝望，就只是...命运棋盘上的一步棋？

烛龙的长尾缓缓扫过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痛苦从不会白费。祂的瞳孔中倒映出无数交错的时空线，每一个灵魂的挣扎，都在命运的织锦上留下痕迹。你以为哥布林王选择了？不...她只是选择了另一种存在方式。

织命忽然抬手，五指张开，夜空中浮现出五个模糊的光影——银白、赤红、湛蓝、翠绿、金黄。她们悬浮在星光之间，仿佛沉睡，又仿佛在注视。她们从未真正消失。织命的声音轻柔得近乎温柔，她们化作了风，化作了雨，化作了大地的脉搏。当新生儿第一次呼吸时，当春天的第一朵花绽放时...她们就在那里。

程墨怔怔地望着那些光影，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他想起哥布林王最后消散时的微笑——那不是一个终结的微笑，而是一个释然的、近乎解脱的微笑。

那么...那只蓝色的鸟...他低声问道。

烛龙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你以为它是偶然出现的？祂的尾巴尖轻轻点了点地面，那是世界意识的具现化，是命运长河中的一朵浪花。它选择了哥布林王，正如哥布林王最终选择了这个世界。

夜风拂过，远处的五色花海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着什么。程墨深吸一口气，忽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无论选择毁灭还是重生，命运都不会真正终结。

织命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勾，所有的光幕如泡沫般消散。命运从不终结，它只是...不断变换形态。

烛龙挥了挥手道：“你看..”

程墨眯起眼睛，望向地平线上那几缕袅袅升起的青烟。它们如同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破晓时分的天空。

织命站在他身旁，银白的长发被晨风拂动。她的目光穿透距离，直接到了烟源处的景象。是兽人部落的炊烟。她轻声道，还有精灵的篝火...矮人的熔炉...甚至更古老的种族。

程墨沉默地注视着远方。那些青烟之下，会是怎样的景象？兽人战士围着篝火打磨武器？精灵祭司在晨光中吟唱古老的咒语？矮人工匠敲打着新锻造的铠甲？他忽然意识到，哥布林王的消逝，或许正是其他种族重获新生的契机。

要去看看吗？织命忽然问道，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程墨犹豫了一瞬，最终摇了摇头。不...让他们好好活着吧。他转身，望向身后逐渐苏醒的大地，这个世界...终究不属于我们。

远处的青烟依旧袅袅上升，在朝阳的照耀下，如同金色的丝带，飘向蔚蓝的天空。而在那些人类从未踏足过的森林深处、山谷之中、地底洞穴里，新的文明正在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