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歌”的余威如同寒冬,冻结了蓝星表面一切的“异常”。守望者的工程部队开始在黄石区域建立前哨,钻探机械轰鸣着穿透晶化的岩层,搜寻着任何可能的残留。全球范围内,秩序的力量似乎占据了绝对上风。
然而,生命,尤其是被逼到绝境的生命,总会找到出路。
龙国西南,地下溶洞。
那具古老蝙蝠骸骨最后迸发出的始祖血能,并未完全消散。它如同一种强效催化剂,与“圣歌”残留的秩序能量发生了奇异的反应,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极其微弱的能量场域,笼罩着这片溶洞。
溶洞内,幸存下来的数百只虫群单位——主要是新进化出的“血吻飞蚊”和少量“影翅工蚊”,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它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完全依赖与遥远主体的精神连接来获得指令和共享信息。那种连接在“圣歌”冲击和本体远在星际的双重影响下,已经微弱到几乎断线。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基于**血能共振**的全新网络!
每一只血吻飞蚊口器都微微震颤,发出人耳无法捕捉的特定频率声波,这些声波在溶洞内回荡、叠加,构成了一张无形的信息网。同时,它们体表的血色纹路也闪烁着微光,彼此呼应,传递着更复杂的情感和能量流。
【个体意识微弱…集体意识雏形形成…】
【信息传递效率:低。稳定性:中。抗干扰性:高(对秩序能量)。】
【决策模式:基于生存本能与血能共鸣的群体表决…】
它们不再是主体意志的纯粹延伸,而是形成了一个初步的、去中心化的**虫群节点**。它们共享着有限的感知、共同应对外部刺激、依靠群体本能做出最有利于生存的决策。
一只血吻飞蚊振动着带有血色纹路的翅膀,落在溶洞角落一株发着微弱荧光的苔藓上,口器刺入,汲取着微不足道的养分。它的感受——苔藓的能量属性、口感、安全性——瞬间通过血能网络共享给了整个溶洞节点。
节点“意识”迅速得出结论:可食用,低能量,安全。
于是,更多的血吻飞蚊开始有序地、轮流地汲取苔藓,避免了资源的浪费和过度开采。
它们甚至开始尝试改造环境。几只工蚊用口器和附肢,将一些松散的碎石搬运到溶洞入口处,进行简陋的伪装和加固。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来自陆远主体的指令,完全是节点自发的生存行为。
同样的变化,也发生在全球其他几处侥幸存活的虫群据点。
西伯利亚冰原下的虫群节点,进化出了更厚实的甲壳和更强的耐寒性,它们围绕着那具史前巨兽遗骸,构建起一个利用地热和遗骸散发能量的微型生态圈。
非洲神庙下的虫群节点,则变得更加诡秘,它们的血色纹路形成了类似原始图腾的花纹,能够利用神庙中残留的信仰能量(一种特殊的精神波动)进行更高效的隐匿和精神干扰。
每一个节点,都因为所处环境的不同和获得的“古老血源”的差异,走上了独特的进化道路。它们彼此之间暂时没有联系,如同黑暗森林中独自燃烧的篝火。
但它们都共享同一个底层本能:生存,扩张,吸收血能,等待……主宰的归来,或者……不再需要主宰。
黄石地底,岩石夹缝中。
雷克从昏迷中缓缓苏醒,浑身如同散架般剧痛。“圣歌”净化几乎抽干了他那点可怜的虚空能量和暗血菌的力量,但也阴差阳错地驱散了他脑海中那冰冷的意念和低语,让他重新获得了“自我”。
他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小雅。女孩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眉心的冰晶印记虽然黯淡,却稳定存在。或许是这印记的保护,让她在“圣歌”中也幸存下来。
“我们还活着……”雷克沙哑地自语,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
但很快,现实的压力接踵而至。外面还有守望者的军队,他们被困在深入地底的石缝里,没有食物,没有水。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听到了上方隐约传来的钻探声和机械轰鸣。
“他们还没走……还在挖……”雷克的心沉了下去。一旦被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离开这里!
他背起小雅,凭借着野蛮人出色的方向感和生存本能,在错综复杂、布满裂缝和洞穴的地底黑暗中艰难前行。他没有目标,只求离那些钻探声越远越好。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钻探声彻底消失,周围只剩下地下水流滴答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他找到一处相对干燥的洞穴,将小雅放下,瘫倒在地,饥饿和口渴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袋。
就在绝望之际,他忽然闻到一股极其微弱的、熟悉的腥甜气味——是暗血菌!
他精神一振,循着气味爬去,在洞穴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果然发现了几株新生长出来的、更加矮小却同样散发着荧光的暗血菌!
它们竟然在“圣歌”净化后又重新长了出来!是地底那诡异的东西还没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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