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轩手持那罐最终调配完成的釉料,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而和谐的生命力。暗红色的釉质在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宝光,仿佛一条沉睡的火龙,只待窑火点燃,便可翱翔九天。然而,金崎暗山如毒蛇般的骚扰虽暂缓,但那废墟古井中汇聚的阴邪之气却如乌云压顶,预示着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
“不能再等了。”君墨轩目光决然,“惊澜,凌薇,明日午时,阳气最盛之时,我们开窑!”
未惊澜颔首:“我会布下‘九阳锁灵阵’,将方圆数里的阳气汇聚于窑炉之上,最大限度削弱阴邪干扰。但此法极耗心神,阵法运转期间,我需全力维持,恐难分心他顾。”
胡凌薇立刻道:“外围警戒交给我和踏雪!就算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干扰你!”
是夜,君家老窑灯火通明,所有核心工匠各就各位,气氛肃穆而紧张。君墨轩最后一次检查窑炉、胎坯,以及那罐至关重要的釉料。他心如止水,将所有的杂念与连日的疲惫都摒除在外,整个人进入一种空明的状态,与手中的赤色晶石、面前的窑炉产生着玄妙的共鸣。
与此同时,金家废墟深处,那口古井旁。金崎暗山身披黑色斗篷,面前摆着一个诡异的法坛,上面插着染血的幡旗,摆放着各种阴邪的法器。小野道风及几名心腹忍者肃立一旁。
“时辰已到!”金崎暗山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君墨轩想借天地阳气?哼,我便引九幽阴煞,看看是你的煌阳正气厉害,还是我这‘百鬼噬灵阵’更胜一筹!”
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复杂诡异的手印。霎时间,古井中黑气喷涌,井水如同沸腾般翻滚,无数凄厉的哀嚎声从井底传出,仿佛打开了通往地狱的门户。四周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似乎要凝结成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如同触手般从井口伸出,在金崎暗山的引导下,无声无息地朝着君家老窑的方向蔓延而去。
次日午时,骄阳当空。君墨轩立于窑炉前,神情庄重。他亲手为最后一件、也是最为关键的器坯施釉。釉料流淌在胎体上,仿佛赋予了泥土生命的气息。
“点火!”
随着君墨轩一声令下,精心挑选的松木被投入窑口,熊熊烈火轰然燃起。未惊澜同时启动“九阳锁灵阵”,道道金色的光柱从地面升起,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整个窑炉区域笼罩。天空中的阳光仿佛被汇聚于此,窑炉周围的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浩然正气驱散了清晨残留的最后一丝寒意。
窑火初燃,一切顺利。火焰在君墨轩精妙的掌控下,按照既定的节奏升温,窑炉内的器坯在高温中开始发生着神奇的蜕变。
然而,就在窑温升至第一个关键节点时,异变陡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阴暗气息从金家窑方向弥漫而来,与未惊澜的九阳锁灵阵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阵法光幕剧烈震荡,发出滋滋的声响。
“来了!”未惊澜盘坐阵眼,脸色一白,但双手法诀稳固,全力维持着阵法。
窑炉内的火焰也变得不稳定起来,原本明亮的橙红色火焰中,竟然夹杂了一丝丝幽蓝色的、散发着阴寒气息的火苗,试图侵入窑体,破坏烧制过程。
“是阴煞鬼火!”胡凌薇在外围看得真切,心中大急,但她必须守住岗位,防止有人趁虚而入。
君墨轩临危不乱,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煌阳之力全面爆发。他并未直接去对抗那侵入的阴火,而是将自身灵力如同最细腻的笔触,融入对窑火的掌控之中。他以神念为引,引导着煌阳之力在窑炉内构筑起一道微不可察却坚韧无比的灵力壁垒,将阴火隔绝在关键器坯之外,同时加大了对正常窑火的催动。
“金崎暗山,你想以邪压正?我君家窑火,秉承的是天地正道,煌煌大日,岂是阴邪可侵!”
他一声低喝,声如洪钟,带着一股凛然正气,竟暂时稳住了窑火。煌阳之力与至阳窑火相互交融,将那丝丝阴火逼退、炼化。
金崎暗山通过邪阵感知到君墨轩的抵抗,脸色更加狰狞:“看你能撑到几时!百鬼听令,噬灵夺魄!”
古井中涌出的黑气更盛,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疯狂冲击着未惊澜的阵法。同时,一股尖锐刺耳、直击灵魂的魔音穿透阵法,袭向正在全力控火的君墨轩。
君墨轩身形微晃,只觉得神魂如同被针扎般刺痛,对窑火的掌控瞬间出现了一丝滞涩。就是这一丝滞涩,让一缕阴煞鬼火突破了灵力壁垒,舔舐上了一件次要器坯的边缘。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那件器坯瞬间布满了裂纹,灵性尽失,化为废品。
损失一件器坯尚在可接受范围,但危险的是,这证明了金崎暗山的邪术确实能影响到窑内!
未惊澜察觉到君墨轩受到神识攻击,咬牙分出一缕心神,弹出一道清心咒光,护住君墨轩灵台。胡凌薇见状,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守,她对踏雪喊道:“踏雪,守好这里!”说罢,她身形如电,竟主动朝着金家窑方向冲去,长剑出鞘,剑气如虹,斩向那些不断冲击阵法的鬼影,试图为未惊澜分担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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