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尽,晨曦微露。
青云山脉西侧,一片嶙峋的乱石坡上,秦绝的身影悄然出现。他没有御剑飞行,而是选择了最耗时费力的徒步,将自身的气息与灵力波动压制到最低。
昨夜江晚星平台传来的那条高危预警,像一根无形的刺,始终悬在他的心头。
萧辰。
那个行事张扬,手段却阴狠的敌对总代理。
黑风矿洞与他的活动区域高度重合,这绝非巧合。此次寻宝,恐怕不只是与妖兽的搏斗,更可能是一场与同类的厮杀。
秦绝的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便是黑风矿洞的入口。
与其说是入口,不如说是一道大地的伤疤。半边洞口早已被塌方的巨石掩埋,另一半也歪歪斜斜地靠着几根腐朽的木桩支撑,仿佛随时会再次崩塌。洞口前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用朱砂刻着两个血红大字:“禁地”。字迹旁还有一行小字:矿脉枯竭,妖兽横行,弟子勿入。
一阵阴冷的风从洞内吹出,带着铁锈、腐土和一种说不清的腥臊气味,拂过秦绝的脸颊,让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他没有急着进入。
他绕着矿洞入口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痕迹。地面上除了些许野兽的足迹,并无异常。石碑上的朱砂字迹已经褪色,显然很久没有人维护过了。一切看起来,都符合“废弃禁地”的描述。
可越是如此,秦绝心中那份警惕就越盛。最完美的陷阱,往往都披着最不起眼的外衣。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普通的铁片,屈指一弹。铁片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飞入洞口,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叮”的一声,撞在深处的岩壁上,又“当啷”落地。
秦绝闭上眼,侧耳倾听。
洞内死寂,只有铁片落地的回音在悠悠传递,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声响。
没有埋伏的阵法,也没有被惊动的妖兽。
他这才迈开脚步,身形如一缕青烟,矮身钻进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矿洞之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金属矿石特有的冰冷气息。脚下的路凹凸不平,满是碎石和积水,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和水声,在这死寂的甬道里被无限放大。
秦绝没有点燃火把,只是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佩剑。剑身发出一层朦胧的清光,恰好能照亮身前三尺之地,既能视物,又不至于太过醒目。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落在实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很快,他发现了第一处异常。
甬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抓痕。这些抓痕极深,不像是寻常野兽的利爪所为,倒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工具一下下凿出来的。更奇怪的是,这些抓痕都集中在那些裸露在外的铁矿石矿脉上,旁边的普通岩石反而完好无损。
秦绝伸出手指,在一条抓痕上轻轻一抹。指尖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没有丝毫粉末。
他蹲下身,剑光下移,照亮了地面。在岩壁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些黑色的、米粒大小的颗粒状物体,表面泛着一层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这是……妖兽的排泄物?
秦绝的眉头皱得更深。能消化铁矿石的妖兽?
他继续往前走,甬道开始变得开阔,空气中的腥臊味也越来越浓。一阵“悉悉索索”的、仿佛无数指甲在刮擦岩石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隐隐传来。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秦-绝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的剑,全身的肌肉都微微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一道黑影,猛地从前方的黑暗中蹿出,快如闪电,直扑他的面门!
秦绝目光一凝,手腕微动,甚至没有看清来的是什么东西,手中的长剑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那黑影之上。
“锵!”
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
秦绝只觉得手腕微微一震,一股反震之力从剑尖传来。他心中一惊,自己的剑何其锋利,这一刺足以洞穿寻常的三阶妖兽皮甲,此刻却像是刺在了一块精铁之上。
那黑影被他一剑点飞,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一阵尖锐的“吱吱”声。
秦绝这才看清,那是一只体型比寻常家猫还要大上一圈的老鼠。但它的毛发却非灰非黑,而是一种暗沉的铁灰色,在微弱的剑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尤其是背脊上,一排排毛发如同钢针般倒竖。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两颗暴露在外的巨大门牙,完全不是血肉之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铁器的青黑色,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铁脊鼠!
秦绝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种妖兽的名字。一阶妖兽,群居,以啃食金属矿物为生,牙齿之坚硬,堪比法器。它们的皮毛也极为坚韧,寻常刀剑难伤。
这东西单个不足为惧,但它们一旦成群出现,便是筑基修士也要退避三舍。被成千上万只连法器都能咬碎的老鼠包围,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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