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途甜宠日志 第8章 迟来的震颤

寂静像沉重的幕布，将整个办公室裹得密不透风。沈文琅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锁在高乐乐脸上，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此刻却盛满了与他截然不同的恨意，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他的心脏。

“亲……亲生儿子？”沈文琅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手指无意识地颤抖，“不可能……当年他明明……”

他话没说完，就被高乐乐尖锐的笑声打断：“明明什么？明明你给了他一千万，逼他打掉我？明明他走投无路，只能偷偷逃走？沈文琅，你以为他真的会拿着你的钱，毁掉自己的孩子吗？”

高乐乐上前一步，逼近沈文琅，字字泣血：“他怀着我，躲在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被病痛和恐惧折磨，最后拼尽最后一口气把我生下来，自己却没能睁开眼再看我一眼！而你呢？你在这高楼大厦里，当着你的总裁，对别人的孩子嘘寒问暖，享受着天伦之乐！”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沈文琅的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夹摔落在地，文件撒了一地，如同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他想起当年高途的决绝和不解释，想起他的不告而别。他一直以为，高途是打掉了这个孩子，却从没想过，那个总是沉默隐忍的人，竟然会选择用生命去守护那个孩子。

“不……当年不是这样的.....”沈文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显得苍白无力，“我当时……是你外公说你爸爸要打掉孩子，要一千万......”

“所以你就可以草菅人命？就可以毁掉别人的人生？”高乐乐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你对我爸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弥补的！他到死，都没能听到你一句道歉！”

高途的灵魂在两人中间，他看着沈文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他曾深爱过这个男人，也曾期待过他的回应，可如今，一切都太晚了。

花盛站在一旁，早已惊呆了。他看着情绪失控的高乐乐，又看着脸色惨白的沈文琅，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个长得像干爹的实习生，竟然是干爹的亲生儿子！而干爹当年，竟然做过这样的事。

“干爹……”花盛犹豫着开口，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文琅没有理会花盛，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高乐乐，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悔恨和慌乱。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高乐乐，却被高乐乐猛地挥开。

“别碰我！”高乐乐后退一步，语气冰冷，“我嫌你脏！”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沈文琅。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微微颤抖。多年来的冷漠与坚硬，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他想起高途在他身边的那些年，想起他沉默寡言却总是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想起他看向自己时，眼中那藏不住的温柔与期待。原来，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人，竟然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给了他一个最珍贵的礼物，而他，却亲手将这份礼物弄丢了这么多年。

“高途……”沈文琅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满是绝望，“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高途的灵魂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对不起，也不用对不起，在那10年里，有太多太多是我的一厢情愿。很抱歉，没有给我一个机会，向乐乐说清楚一切，让他带着恨这么久。

高乐乐看着沈文琅崩溃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沈文琅，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你的道歉，也不是为了认你这个父亲。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当年丢掉的，是你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你我之间，只有仇恨。”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将所有的痛苦与纠葛，都留在了那个充满了权力与悔恨的空间里。

高途的灵魂跟在高乐乐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脊梁，眼神温柔而坚定。他知道，乐乐的伤痛不会立刻消失，但他会一直陪着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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