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峰后山,火石矿洞。
此处并非什么灵脉富集之地,只是出产一种蕴含微弱火系灵气的赤焰石,通常由杂役弟子或一些资质低劣、无缘外门的老弟子负责开采。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尘土混合的刺鼻气味,矿洞入口处堆着小山般的废弃碎石,几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修士正佝偻着背,将一筐筐沉重的碎石从幽深的矿洞里背出来,倒在外面的废料堆上。
其中一人,头发花白,身形干瘦,脸上刻满了生活磨砺出的皱纹,正是曾老汉。
他年轻时也曾怀揣仙梦,奈何资质驽钝,又好赌成性,蹉跎了岁月,最终连外门弟子的门槛都没摸到,只能在宗门最底层挣扎求生。
前几日只因替被欺负的唐重说了几句公道话,便被方磊记恨,打发到这最苦最累的矿洞来背石头。
“快点!老东西!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吗?”一个监工模样的弟子,手持长鞭,不耐烦地呵斥着,鞭梢在空中甩出脆响。
曾老汉咬紧牙关,汗水混着煤灰从额角滑落,浸湿了破旧的衣襟,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就在这时,一道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如同旋风般冲到了矿洞入口!正是唐重!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矿洞方向,胸膛剧烈起伏,周身那淡薄的血色光晕若隐若现,如同一头即将暴起的凶兽。
“方磊!给俺滚出来!”唐重的吼声如同闷雷,在矿洞前回荡,震得那些背石的杂役弟子纷纷停下脚步,惊恐地望来。
矿洞内,方磊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监督着众人劳作。听到吼声,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的讥笑,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了出来。
“我当是谁在此狂吠,原来是你这个没灵根的废物。”方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唐重,语气轻佻,“怎么?皮又痒了,想来讨打?还是说,找到你那瞎了眼的主子给你撑腰了?”
他目光扫过唐重,察觉到对方气息似乎强健了不少,但并未在意,一个无法修炼的蛮子,再强能强到哪里去?
“你骂俺可以,不许你辱骂林师兄!”唐重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哟?还护上主了?”方磊嗤笑一声,随即脸色一沉,指向旁边停下动作的曾老汉,“老东西,谁让你停下的?赶紧给老子背石头!还有你,唐重,擅闯矿场,惊扰劳作,按规矩,老子现在就能废了你!”
说着,他手腕一抖,那根用来威慑杂役的长鞭如同毒蛇出洞,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向曾老汉的后背!
这一鞭若是抽实了,以曾老汉那老迈的体魄,恐怕半条命都没了。
“住手!”
唐重目眦欲裂,怒吼一声,身形猛地前冲,竟然后发先至,在那鞭梢即将落在曾老汉身上时,一把将其牢牢攥在手中!
“嗯?”方磊用力一扯,长鞭纹丝不动,他脸色微变,这才正视起唐重的力量。
“撒手!”方磊催动灵力,鞭身上泛起微弱的水光,试图震开唐重的手掌。
然而,唐重手掌上那层淡红色的光晕一闪,水光瞬间溃散!他低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猛地发力!
“咔嚓!”
那根由坚韧兽筋鞣制而成的长鞭,竟被他硬生生从中扯断!
“你!”方磊又惊又怒,丢掉半截断鞭,厉声道:“好你个唐重,竟敢毁坏执事法器,反抗执法!今日饶你不得!”
他双手迅速掐诀,体内灵力涌动。
“巨石术!”
矿洞旁几块磨盘大小的石头被灵力引动,浮空而起,带着呼啸风声,劈头盖脸地砸向唐重!
“来得好!”唐重不闪不避,反而踏前一步,周身淡红血焰骤然明亮了一分,隐隐有一道微缩的山影在他体表一闪而逝!他双拳如同两只重锤,悍然轰向砸来的巨石!
“嘭!嘭!嘭!”
碎石纷飞!那几块蕴含灵力的巨石,竟被唐重用一双肉拳硬生生轰爆!飞溅的石屑打在他身上,发出噼啪声响,却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什么?!”方磊瞳孔骤缩,脸上终于露出了骇然之色。这蛮子的力气和防御,怎么变得如此恐怖?
“火炎术!”他不信邪,再次掐诀,张口喷出一道炽热的火浪,席卷向唐重!
面对扑面而来的火焰,唐重深吸一口气,体内《血焰万山功》加速运转,气血奔涌,皮肤下的淡红光芒更盛,竟隐隐将那凡火排斥在外!他如同火中战神,冲破火浪,瞬间逼近了方磊!
“你打够了?该俺了!”
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向方磊的面门!
方磊吓得魂飞魄散,仓促间祭出一张淡黄色的符箓拍在身上,一层蛋壳般的灵力护盾瞬间浮现——正是一阶护体符!
“咚!”
拳头砸在护盾上,发出一声闷响!护盾光华剧烈闪烁,竟然没有被一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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