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最深处的维护禁区,成了风暴的中心。空气灼热粘稠,弥漫着臭氧、熔融金属和某种狂暴能量被强行束缚的焦躁气息。巨大的要塞主魔晶炉在背后发出低沉的、仿佛大地脉搏般的轰鸣,无形的能量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林风、老杰克和临时被特批进入的托姆,如同在悬崖边缘起舞,围绕着那座伤痕累累的废弃双核装置。
这里没有欢呼,只有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汗水滴落在滚烫金属上瞬间蒸发的“嗤嗤”声。
林风成了风暴眼。他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制平台上,高度刚好与双核装置的能量接口平齐。双手的麻布早已被脓血、油污和汗水浸透得看不出原色,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溃烂的皮肉,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神经末梢跳跃。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锁定在装置外壳上那些刚刚被他和老杰克联手、用最简陋的工具和最精密的计算,强行修改过的魔导符文阵列上。
扭曲的符文线条被小心翼翼地刮除、填补,嵌入用异兽特殊酸液蚀刻出的新导能槽。替换上去的星纹钢能量管道接口(从要塞最深的储备库里抠出来的),在老杰克布满老茧、同样溃烂的手下,被一点点打磨、校准,与原有管道用特制的、掺了魔晶粉尘的高温焊料强行熔接。每一次焊接的火花爆开,都像在引爆一颗微型炸弹,映照着老杰克那张混合着专注、恐惧和破釜沉舟狠戾的脸。汗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小溪般淌下,滴在滚烫的接口上,瞬间化作白烟。
“左三符文节点…能量流模拟…峰值通过!”林风嘶哑的声音在巨大的嗡鸣中几乎被淹没,他紧盯着手中一个用魔晶粉尘和异兽神经组织临时拼凑的简陋能量感应器,上面的指针在疯狂跳动。
“收到!”老杰克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接口处的焊点,手中的焊枪稳得像磐石,精准地将最后一滴熔融的、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焊料滴落在校准点上!滋啦——!
“托姆!冷却液!K7接口!”林风头也不回地吼道。
托姆小小的身影如同绷紧的弓弦,立刻抱起一个沉重的陶罐,将里面粘稠的、散发着刺骨寒气的深蓝色液体,精准地泼洒在刚刚焊接完毕、散发着恐怖高温的K7接口上!嗤——!刺耳的白气冲天而起!接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炽白转为暗红,最终凝固成冰冷的金属色泽。
“约束环第七节点…符文覆盖完成!第九节点…同步率校准!”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中的感应器指针稳定在一个危险的绿色区间边缘。
老杰克丢开焊枪,布满灼伤和溃烂的手抓起刻刀和一瓶闪烁着幽光的紫色溶液(用异兽骨髓和魔晶粉尘调制的特殊蚀刻剂),如同最老练的微雕大师,在复杂扭曲的符文阵列深处,精准地勾勒、填充。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过度消耗和深入骨髓的剧痛。每一刀落下,都像是在切割自己的灵魂。
时间失去了意义。汗水、脓血、冷却液的蒸汽、焊接的烟雾…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迷蒙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帷幕。每一次符文的修改,每一次接口的校准,都像是在钢丝上行走,下方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托姆如同不知疲倦的小工蚁,在滚烫的金属丛林中穿梭,递送工具、泼洒冷却液、记录林风口中报出的每一个冰冷数据。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油污和紧张,眼神却异常明亮,紧紧追随着林风的每一个指令。
“最后一步…”林风的喉咙像是被砂砾磨过,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指着双核装置顶部那两个如同巨兽獠牙般的能量输出端口,也是连接“破晓”原型机魔晶炉的最终接口。“相位同步…启动瞬间的冲击…老杰克,你主控左侧核心预热!托姆,听我口令,准备连接‘破晓’能量缆!”
老杰克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灼热空气里的最后一点勇气吸进肺里。他走到左侧核心的控制阀前,布满裂口和老茧的手,紧紧握住了那冰冷沉重的黄铜轮盘。托姆则飞快地跑到平台边缘,那里,两根碗口粗、包裹着厚厚绝缘层的能量缆,如同沉睡的巨蟒,连接着禁区外工坊中央那被帆布覆盖的巨大轮廓——破晓!
林风站在两人之间,如同沟通生死的桥梁。他闭上眼,最后一次在脑中疯狂推演那繁复如星图的计算:能量流相位角、约束力场临界值、管道材质耐受极限…所有变量如同狂暴的洪流在他意识中碰撞、融合。高达世界那些精妙的能量平衡理论,此刻成了他唯一的锚点。
“开始!”林风猛地睁开眼,嘶声下令。
嗡——!
老杰克低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如同与一头洪荒巨兽角力,将那沉重的黄铜轮盘猛地转动!废弃的双核装置左侧核心内部,沉寂了二十年的魔导纹路次第亮起,发出低沉的、仿佛巨兽苏醒般的嗡鸣!暗红色的能量光流在符文槽中缓缓流淌、汇聚,装置外壳的温度开始急剧攀升!空气被灼烧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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