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的热闹喧嚣如潮水般褪去,杨家生活复归往日的忙碌与平静。
这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满院落,杨景曦便拉着杨景婳商量。
“堂姐,后山春色正好,我前几日瞧见不少荠菜、马齿苋都嫩得很,我们去摘些回来,晚上给家里人添个新鲜菜色可好?”
杨景曦笑意盈盈,眼中却藏着一丝别样的心思。
她真正惦记的,是那日摘花时惊鸿一瞥、散生于山野无人问津的草药——柴胡、车前草、还有几味活血化瘀的寻常药材。
以挖野菜为由,正好去探看一番。
杨景婳性子温顺,自是点头应好。
两人正收拾小锄和竹篮,却被杨老爷子瞧见。
老爷子捋须沉吟片刻,道:“山上路滑草深,你们两个丫头去,我不放心。”
他转头看向因前日读书熬夜不慎染了风寒、正在家中将养的大孙子,“韬哥儿,你今日既不用去学堂,便随两个妹妹一同去,也去山上透透气,或许这风寒好得更快些。务必照看好她们。”
杨景韬虽觉身子还有些懒懒的,但祖父发话,且关乎妹妹们的安全,便也应承下来,披了件外衫一同出门。
三人行至后山,春日山野,绿意盎然,鸟语花香。
杨景婳很快便专注于寻找鲜嫩的野菜,蹲在地上,仔细辨认,手下不停。
杨景曦则看似随意地四处张望,目光却敏锐地扫过草丛石缝。
一旦发现所需的草药,便悄无声息地挪过去,用随身携带的小药锄小心挖掘,放入另一个稍小的布袋中。
杨景韬起初并未在意,只负手跟在两人不远处,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确觉胸中郁结舒缓不少。
但渐渐地,他察觉出了异样。
杨景曦对那些水灵灵的野菜似乎兴趣寥寥,反倒对某些其貌不扬、甚至带着怪味的野草格外关注,挖掘的手法也异常熟练精准,不像生手。
他不由得想起这几个月来家中的剧变——那前所未见的卤味配方、风靡一时的奶茶、与仙客来谈合作时的老练、花朝节上惊艳众人的花糕……
还有她偶尔脱口而出的一些新奇词汇和远超年龄的见识。
种种疑窦如同细小的泡沫,在他心中慢慢浮起,汇聚成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安的猜测。
眼前的妹妹,容貌未变,却似乎从内里换了一个人。
杨景韬目光复杂地看着杨景曦专注挖药的侧影,眉头微蹙,心中虽疑窦丛生,但终究疼爱妹妹的心思占了上风,只是默默看着,并未出声询问。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侧前方密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哼哧哼哧”的粗重喘息声,伴随着灌木被猛烈撞断的噼啪声响!
一头体型壮硕、鬃毛倒竖、獠牙外翻的黑色野猪,红着一双小眼睛,猛地从林子里冲了出来,直直朝着离它最近的杨景婳撞去!
“啊——!”杨景婳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瘫软在地,连逃跑都忘了。
“婳儿!”杨景韬脸色骤变,那股读书人的文弱之气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将吓傻了的杨景婳往自己身后一扯,同时捡起地上一根枯树枝,胡乱地挥舞着,试图吓退那凶猛的野兽。
他声音因恐惧和用力而嘶哑颤抖,却依旧强撑着挡在两个妹妹身前:“孽畜!滚开!快滚开!”
但那野猪已被激怒,低吼着,刨了刨蹄子,猛地低头朝着大哥顶撞过来!
杨景韬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山林猛兽的对手?
手中的枯枝打在野猪厚实的皮鬃上如同挠痒,眼看那森白的獠牙就要刺到他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娇小的身影却以一种远超常人理解的速度和敏捷,猛地从侧后方欺近!
正是杨景曦!
只见她面色沉静如水,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明眸此刻锐利如鹰隼。
面对狂奔冲撞而来的野猪,她不闪不避,脚下步伐玄妙一错,竟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了獠牙的正面冲撞,同时右手并指如电,精准无比地击打在野猪脖颈侧的某个部位!
那野猪吃痛,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冲势一滞。
杨景曦动作未停,她深知这具身体力量不足,难以硬撼,只能凭借技巧和周旋。
她身形飘忽,如同穿花蝴蝶,总在野猪即将撞上她的瞬间险之又险地避开。
每一次出手,或掌击其鼻、或指戳其眼、或脚踢其关节薄弱处,虽不能造成重创,却招招打在野猪最吃痛、最烦躁的地方。
她甚至利用周围的环境,引导野猪撞向树木岩石,消耗其体力。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近乎本能的战斗韵律,与她平日娇憨灵动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绝非一个寻常农家少女可能拥有的身手!
那野猪被她这般戏耍攻击,愈发狂躁,但始终无法真正碰到她一片衣角。
最终,它似乎也意识到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并不好惹,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喘着粗气,转身撞进密林,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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