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澈俯瞰着这片狼藉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并未让他动容。
他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大军向前推进一千米,择地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斥候队向外放出二十里,严密监视北狄动向!”
“得令!”传令兵迅速驰骋而去。
五万大军闻令而动,动作迅捷而有序。
他们绕过战场,在远处一片背风且靠近水源的高地上,开始熟练地挖掘壕沟、树立营栅、搭建帐篷。整个过程忙而不乱,分工明确,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经过方才一战,士兵们虽然亢奋,却依旧保持着纪律,因为他们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营寨初具雏形后,杨景曦找到萧天澈:“王爷,将士们激战方歇,需补充体力。营中干粮虽足,但新鲜肉食更能恢复精力。我欲与四堂哥带一队好手,去附近山林猎些野味回来。”
萧天澈看了看她,又望了望远处连绵的山峦,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务必小心,多带些人手,速去速回。”
“王爷放心。”
杨景曦与杨景邦点了五十名身手矫健、尤其擅长山林潜行的士卒,并未骑马,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营地附近的密林之中。
深秋的山林,层林尽染,落叶铺地,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
杨景曦示意众人分散开来,呈扇形向前缓慢推进,她自己则处在中心位置,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她的狩猎方式,再次让跟随的士卒们大开眼界。她并不依赖人多喧哗去驱赶猎物,而是更像一个最高明的潜伏者。
她通过观察地面细微的足迹、粪便、被啃食的植物痕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气味,便能精准判断出附近有什么动物、数量多少、大致去向。
“左前方,灌木丛后,两只獐子。”她压低声音,对杨景邦和身旁几个箭法最好的士兵打了个手势。
那几名士兵屏息凝神,悄悄弯弓搭箭。
然而,未等他们瞄准,杨景曦却微微摇头。她从腿侧抽出一柄样式奇特的短小匕首,对着杨景邦比划了几个手势。
杨景邦会意,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迂回包抄过去。
就在那两只獐子似乎察觉到什么,警惕地竖起耳朵的瞬间,杨景曦手腕猛地一抖!一道微不可察的银光闪过!
“嗖!”的一声轻响,那柄匕首精准无比地没入了一只獐子的眼眶,直透脑髓!
那獐子甚至连哀鸣都未发出,便瞬间毙命!
另一只獐子受惊刚要跳起,早已埋伏到侧的杨景邦猛地扑出,手臂如铁钳般勒住其脖颈,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轻响,那只獐子也软软倒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发出大的声响,避免了惊扰更深处的猎物。
士卒们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郡主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这哪里是打猎,这分明是最高效的无声杀戮!
接着,他们又用类似的方法,或精准射杀,或徒手陷阱,或无声潜袭,猎获了不少山鸡、野兔,甚至还有一头不小的野猪。
杨景曦对力道和角度的控制妙到毫巅,力求一击毙命,不让猎物承受多余痛苦,也最大程度保持了肉质的完好。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收获颇丰。
五十名士卒扛着沉甸甸的猎物,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和对郡主由衷的佩服,悄无声息地返回了营地。
新鲜肉食的到来,让整个营地都弥漫起一股欢快的气氛。
与此同时,北狄王庭,大皇子阿史那咄吉的金顶大帐内。气氛却如同冰窖般凝固。
那四个侥幸逃回的败兵,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汇报着先锋军全军覆没的经过。他们语无伦次,脸上依旧残留着极度的恐惧。
“你……你们说什么?!”
阿史那咄吉猛地从铺着白虎皮的宝座上站起,额头上青筋暴跳,“铁伐阿莫的一万铁骑……全军覆没?!这不可能!萧天澈哪来的那么多兵力埋伏?!”
“不…不是埋伏…”一个败兵颤声回答,“是…是正面击溃…他们只有五万人…但…但就像换了一群人一样…”
“放屁!”阿史那咄吉一脚将他踹翻,“五万正面击溃我一万铁骑已是难得,还能是全歼?!你们这些废物,定然是临阵脱逃,编造谎话!”
“大皇子!小的不敢撒谎啊!”
另一个败兵哭喊着,“是真的!他们的阵型变得太快太怪了!我们根本冲不散!他们的兵像疯子一样,不,比疯子还可怕!配合得根本不是人!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阿史那咄吉怒吼。
“还有…萧天澈身边,跟着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好像…好像还是个当官的!萧天澈好像还很听她的话!”
那败兵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都变了调。
“女人?!”阿史那咄吉一愣,帐内其他北狄将领也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萧天澈是没人用了吗?居然让女人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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