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酱瓶砸出去的瞬间,整颗光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姜小芽没看它,反而低头盯着自己掌心——心之碎片还在震,但节奏已经稳了,贴着皮肤,像块暖烘烘的暖宝宝。
她喘了口气,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地面没塌,空气也没炸,可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一根吸管里,嗖地被抽了出去。
等她再睁眼,人已经不在战舰通道里了。四周白茫茫一片,脚下踩着的也不是金属板,倒像是某种半透明的膜,底下有光在流,像血,又像辣酱顺着锅边往下淌。
“团子?”她下意识摸腰间的竹筒袋。
光屏闪了一下,没全亮,只浮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试炼协议加载中……宿主,这次我帮不了你。】
“谁要你帮。”她把袋子往地上一蹾,“我自己能行。”
话音刚落,前方光影一晃,画面铺开——
六岁那年,她蹲在灵田边,把一包辣条包装纸埋进土里。画面一转,地底下钻出一群红眼鼠妖,啃光全村灵稻,长老震怒,当场把她爹抽了一鞭子。
再一跳,九岁那年,她用电磁炉烤符纸,炼出第一把“网线斩”。下一秒,剑走偏锋,把同门师姐的发带削断,对方失足跌进毒沼,差点没命。
十五岁,她抱着洋葱喷雾哭得稀里哗啦,灵果疯长三米高,结果根系暴走,掀了半座山门。
全是她的“觉醒时刻”,全被剪成了“祸事合集”。
“哦。”她看完,点点头,“就这?”
她从竹筒袋里掏出一包螺蛳粉,啪地撕开,臭味“噌”地炸出来,白雾都被熏黄了一角。
“你说我害人?”她对着虚空笑出声,“辣条纸是我埋的,可王铁柱那天正巧在田里打盹,鼠妖扑上来的时候,是我拿竹竿把他捅醒的!网线斩是误伤了人,可后来毒沼崩了,是这把剑把人捞上来的!洋葱喷雾是让山门塌了半边,可那一茬灵果救了三百个中毒的弟子——你剪掉后头,光放前头,演谁呢?”
她把粉包往地上一扔:“我做事从不躲,错就是错,可功劳你也别赖账。”
话音落,眼前画面咔地裂开,像玻璃碎了一地,白雾开始抖,一寸寸塌陷。
第一关,破。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脚下一空,人又沉了下去。
这次落地,眼前变了。
沙发、电视、外卖盒堆成山,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桌上泡面桶摞了七八个,屏幕里正放着古装剧,女主打着伞在雨里哭。
另一个她,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手里捏着半块辣条,边吃边骂:“这男主是不是傻,女主都跳崖了他还背诗?”
声音一模一样。
镜子里的姜小芽转过头,看着她:“你拼死拼活,不就为了这点舒服?现在连吃个辣条都得算灵气转化率,你还快乐吗?”
她愣了下。
然后伸手,从袖口创可贴底下抠出半块压扁的辣条,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
“快乐?”她舔了舔嘴角,“当然快乐。但我现在吃辣条,是因为我想吃,不是因为我只能吃这个。”
她把竹筒袋往地上一摔,袋子自动弹出投影——
白芷躺在病床上,她蹲在灵田边,一勺一勺浇着洋葱水,眼泪啪嗒啪嗒掉进土里,愈心草蹭蹭冒芽;
南宫翎抱着母鸡蹲在灶台前,她一边搅麻辣烫一边教他放花椒粉;
墨言坐在角落打坐,她拿毛线针咔咔织了个剑穗,往他剑柄上一套,“喏,防滑。”
“我变强,不是为了当神仙,是为了能继续躺着吃泡面,还不用担心谁来掀我被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要安稳?我懂。可我选的安稳,是我想躺就躺,想打滚就打滚,不是被人按着头说‘你只能这样’。”
镜中人张了张嘴,没说话,身影一点点淡了。
第二关,破。
白雾第三次翻涌,这次没把她往下拽,而是往上托。
她站在一片虚空里,光心脏悬浮在正前方,不再是虚影,而是凝成一个人形轮廓,高大,冷峻,声音像从地底传来:“你我同源,合则可逆天道。”
她没动。
“你本可掌轮回,统御万灵,为何执迷于这些琐碎?”
她笑了:“你搞错了。我不是你的回音,你是我的回音。”
“你说什么?”
“从六岁那年我往土里埋辣条开始,你就开始学我。”她一步步往前走,“我哭,你跳;我吃辣,你加速;我倒辣酱,你开门——你不是源头,你是复刻。你不是想让我当发条,你是想活,可你自己不会活,所以你照着我学。”
人形轮廓微微一震。
她从袋子里掏出最后一瓶辣椒酱,拧开盖子,举起来:“我的命,我的心跳,我的辣酱指数——都归我管。你要学我?行啊。”
她把瓶子一扔。
红油泼在光心脏上,滋啦一声,像火点着了油。
整片空间猛地一颤,三重幻象同时崩塌,心之碎片在她掌心爆闪,绿光炸成一片,像是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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