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嗡鸣还在耳边回荡,姜小芽的手掌还贴在主控台上,那股从系统深处传来的搏动尚未平息。她刚适应了战舰与自己情绪同频的节奏,忽然间,控制面板边缘泛起一圈涟漪般的波纹。
不是警报,也不是故障提示。
是一条消息框,安静地浮现在角落:【跨维度信号接入·请求建立交易通道】
她眯了眯眼。
系统刚升级完,对外界信号极度敏感,按理说这种未识别频段的连接应该直接被拦截。可这条请求没被判定为入侵,反而在反复发送同一个节奏——哒、哒哒、哒哒哒。
三短两长,停顿,再重复。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台面上敲了一下同样的节拍。
屏幕轻微震颤,像是回应。
“团子。”她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稳,“查一下这个信号源。”
“正在解析……”团子的声音从竹筒袋里传出,这次是奶娃形态,语气带着点迟疑,“信号加密方式……和宿主你早年写的通讯协议一致。但来源……不在本位面。”
“不在本界?”南宫翎尾巴一抖,“谁还能用你的私藏代码打招呼?”
“老熟人。”姜小芽没多解释,掌心按得更实了些,“放行,接进来。”
系统沉默了三秒,像是在权衡风险,随后界面一转,弹出全息窗口:【跨位面交易请求·验证通过·对方愿以‘星髓琉璃盏’交换‘宇宙至臻泡面秘方’】
墨言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时才轻声问:“你要卖?”
“不卖。”姜小芽冷笑,“但可以送。”
话音刚落,影像开始加载。
画面扭曲了几下,终于稳定下来——一个穿着破旧战甲的男人坐在石阶上,背后是崩塌的城楼和灰紫色的天空。他脸上有道疤,从眉骨斜划到嘴角,护目镜裂了一半,但那双眼睛,姜小芽认得。
她没动,也没出声。
那人也没急着说话,只是低头搓了搓手,像在取暖,然后抬起头,笑了下:“你给过我一碗面,救了我一命。那时候你说,热汤下肚,魂都能接上。”
姜小芽瞳孔一缩。
她没忘。那是末日战场的最后一夜,灵气枯竭,所有人都在等死。她把最后一桶泡面掰成两半,递给他一半,说:“趁热吃,凉了就没劲了。”
他当时一边咳血一边笑:“你这配方,能治灵魂。”
现在他坐在另一个世界的废墟里,说的还是这句话。
“秘方不卖。”她盯着屏幕,“但如果你真是他,我倒是可以白送。”
“条件?”那人问。
“你说那天我泡面时放了几颗葱花。”
空气静了一瞬。
那人低头,像是在回忆,然后轻声说:“三根半。半根是你掉地上的,你还捡起来塞进碗里。”
姜小芽猛地笑出声,肩膀一松,差点站不稳。
南宫翎尾巴悄悄往前探了半步,防她跌倒。
“行啊老东西。”她抹了把脸,声音有点哑,“你还记得。”
那人也笑了,眼角的纹路堆在一起:“你给的东西,哪能忘。”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家居炼器台。她从竹筒袋里抽出一片灵竹简,质地温润,泛着淡青光晕。这是她早年用“网线斩”刻出来的存储介质,专用来存那些“没法量化”的东西。
“系统不认知识,那就把它变成能感知的东西。”她说着,抽出“网线斩”,剑尖在竹简上轻轻划动。
不是写字,是复刻。
她闭上眼,调出自己煮泡面的记忆——水开时的咕嘟声,调料包撕开的脆响,辣油滴进汤里的瞬间,葱花在热气中卷曲的样子。她把那一刻的温度、香气、满足感,全都灌进剑锋,刻进竹简。
墨言看着她手腕的力道,忽然说:“你在用情绪当墨水。”
“对。”她睁开眼,翡翠绿的瞳孔闪了闪,“这配方不是步骤,是感觉。没吃过的人,照着做也出不来那个味。”
竹简渐渐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一道道蒸汽升腾的轨迹。
她把竹简放进种田模拟器的传送槽,输入指令:【目标位面·信号源坐标·非战斗传输】
系统提示:【接收方已准备祭坛·通道开启倒计时·3、2、1】
对面的男人站起身,把一个琉璃盏放在石台上。那盏子通体透明,内部有星砂流转,像是把一小片夜空封了进去。
“星髓琉璃盏。”南宫翎低声说,“传说能照见执念。”
“拿去吧。”那人对着屏幕说,“不是报酬,是信物。你迟早会用上它。”
姜小芽没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下次见面,我请你吃新口味。”
“你还有新口味?”
“火锅底料泡面,加卤蛋和火腿肠,灵魂都在肠衣上爆开。”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震得画面抖了两下。
传送启动。
竹简在数据流中缓缓消失,琉璃盏的影像则顺着通道逆向而来。交接的瞬间,姜小芽感到一阵轻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另一个世界轻轻碰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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