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把竹筒塞回腰间时,指尖还在抖。那半片辣条落进轮回池后,整个地府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抽走了力气,连火锅的热气都凝在半空,慢慢散成一缕缕数据丝线,飘向看不见的高处。她没再回头,墨言也没说话,只是默默把剑匣重新组装好,边角那块泡面纸符已经烧成了灰。
可就在她迈出第一步的瞬间,竹筒猛地一震,不是提示音,也不是震动,而是一种从骨头里往外钻的痒,像是有人用细针在敲她的命门。
“又来了。”她低声说。
白芷立刻靠过来,铜镜横在胸前,右眼瞳孔缩成一条竖线,像是在加载什么画面。南宫翎第九尾刚恢复原状,还没收稳,又不受控地抽了一下,尾尖自动卷成个小钩子,指向姜小芽的乾坤袋。
“你的袋子……在发热。”他说。
姜小芽一把扯下竹筒,掀开袋口。里面除了几包压扁的辣条、半瓶洋葱喷雾,还有张泛黄的订单纸,边角烧焦了一块,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纸上只有一行字:
【ORD-444-LM】
发件人:未知
内容:毁灭指定世界 × 1单
状态:已签收
她盯着那行字,喉咙发干。这不是系统发的,也不是地府生成的,更像是……从某个通道硬塞进来的。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问。
没人回答。系统光屏黑着,像是还在处理花想容留下的执念数据。她咬了口辣条,残渣抹在竹筒边缘,顺手激活了「异能开发屋」的反向溯源功能。这是她临时设的快捷操作——辣条味越重,系统越容易从过载状态里醒过来。
光屏闪了一下,跳出一行字:「检测到跨维度物流信号,来源:非修真界协议端口」。
“物流?”南宫翎皱眉,“谁往轮回池寄毁灭订单?”
“不是寄。”白芷突然开口,铜镜右眼开始投射出一段波形图,像是某种信号编码,“这编号……我在花想容的直播弹幕里见过。C-9号世界有人刷过‘别让LM订单生效’。”
姜小芽心头一跳:“LM……是‘辣妈’?”
白芷没接话,而是把铜镜对准订单纸,右眼瞳孔猛地一缩。镜面没照出纸的背面,反而浮现出一间巨大的车间——不锈钢台面,流水线传送带,无数个穿着白大褂的“她”正低头打包泡面,动作整齐得像被同一根线牵着。
每箱泡面标签上都印着:
【发往444号世界·收件人:姜小芽】
而发件地址,清清楚楚写着:
【地球·青禾小区3栋602】
姜小芽呼吸停了一瞬。
那是她前世的家。
“不可能。”她声音发紧,“那房子早拆了,十年前就变成商场了。”
“可它现在在打包泡面。”白芷手指划过镜面,镜头拉近,一个“白芷”抬起头,左眼映着前世记忆的灰烬,右眼却在直播美妆教程,“她们……全是我。但不是现在的我。”
南宫翎第九尾突然绷直,尾毛一根根炸开,自动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组成星图。他盯着那图案,脸色变了:“这些买家坐标……共振频率跟金发战神的心跳一样。第434章那个编号,你记得吗?他说‘心跳是定位器’。”
姜小芽没吭声,把订单纸拍在系统地图上。家居炼器台自动响应,调出一段记忆回溯影像——青禾小区3栋602,不是普通的住宅,而是她前世最后待过的实验室。墙上贴着“追妻系统v3.2开发进度”,桌上堆满泡面盒,显示器上跑着一行代码:
【订单协议:ORD-LM → 启动世界重置】
“我……写过这个?”她声音发虚。
“不是写。”系统突然出声,语气罕见地冷,“是抄。你抄的是天道底层协议。你以为在做游戏,其实你在重构规则。”
她没理会,手指划过影像,放大实验室角落。那里有个小冰箱,贴满泡面广告,其中一张写着:“辣酱指数,决定你的世界存续”。
墨言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抽出剑,剑尖划过订单纸。纸面没破,反而渗出暗红色液体,像是辣酱,又像是血。他皱眉,撕下一块泡面包装纸,折成解码符,涂上那红液。
符纸一燃,空中浮现出波形图——起伏的曲线,像心跳,像脑电,像某种生命体征的记录。
“这不是订单。”墨言声音低下去,“是求救信号。”
“什么?”
“辣酱指数。”他指着波形最高点,“和战神的心跳完全吻合。每一次‘毁灭指定世界’的指令发出,对应的辣度峰值,就是他心跳最强的时刻。他在用这种方式……传递生命体征。”
姜小芽盯着那波形,突然想起花想容消失前,弹幕里那句:“妈!我是被系统回收的321号!记得给我烧包辣条!”
烧辣条。
不是吃。
是祭。
是信号。
“所以……这些泡面,不是来杀我的?”她声音发颤,“是他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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