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的指尖还停在袖口,那枚创可贴确实不见了。她没低头找,也没出声,只是把竹筒往腰间又按了按,裂缝里渗出的绿光正一点点变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缕黑雾,像从地底爬出来的藤蔓,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缠。
她忽然弯腰,从地上拾起那枚背面写着“守芽”的创可贴,轻轻塞进竹筒的裂缝里。
“你不是要积分?”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说给系统听,又像是说给自己,“那我就用‘活着’的每一秒,刷满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雾猛地一滞,绿光从创可贴边缘重新渗出,微弱但稳定。她没再看它,直接从乾坤袋里掏出三样东西:一堆灰褐色的药渣——那是阿哞犁地时翻出来的;一块泛着星斑的结晶,采自北冥星域的陨带;还有一片花瓣,轻得几乎悬在空气里,是她额间逆时之花昨晚掉落的。
“噬心丹不是毒。”她抬头,目光扫过墨言、白芷、南宫翎,“它是钥匙。锁住的东西,得用真东西去开。”
南宫翎皱眉:“你打算炼解药?拿什么炼?拿你贴过的创可贴当炉底?”
“比那强。”她把药渣摊在掌心,“这是山神啃过的地脉残渣,带火气。结晶是星流冲刷千年的怨念凝成,够冷。花瓣是我自己掉的,不掺假。”她顿了顿,“差个魂。”
白芷立刻明白了:“得是双生子之间没被篡改的记忆。”
姜小芽闭眼,识海里那片漂浮的田园浮现出来。她没调大战、没调誓约,而是翻出一段谁都不知道的画面——她和另一个自己,坐在一片焦土上,天裂如网,四周全是残骸。她们背靠背,手里捧着一块烤得焦黑的红薯,你掰一半,我啃一口,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哭。
铜镜一亮,白芷左眼映出那画面,右眼投影出炼丹步骤。镜面裂痕闪过一道影子,极快,像谁在背后站了一瞬,又消失。
“药引齐了。”白芷把铜镜斜插进地面,镜面朝上,正好接住通道顶缝漏下的光,“但得有个炉。”
南宫翎刚想开口拒绝,九条尾巴已经自动展开,尾尖交叠成环,灵力涌出,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结界。
“本座再说一遍,”他咬牙,“我不是丹炉。”
“你是。”姜小芽把三样药引放进去,“你现在是临时炼丹炉,编号‘尾巴信号阵-01’。”
墨言没说话,但剑匣已经拆开,七把剑插进地面,排成北斗形状。剑尖轻震,星力从虚空中被引下,化作一道幽蓝火焰,绕着结界缓缓燃烧。
“火候我控。”他低声道,袖口的纹路微微发亮,映出一张模糊的脸——是她睡着时的样子,嘴角还沾着一点红薯渣。
火焰一起,药渣和花瓣立刻排斥,噼啪作响。结晶悬浮在中间,不断吸收又释放能量,像一颗不稳定的心脏。
“不行。”白芷盯着铜镜,“药性乱了,缺个锚点。”
姜小芽睁开眼,直接咬破指尖,血滴进结界。血珠没落到底,就被南宫翎的尾巴轻轻托住,悬在半空。
“用这个。”她把那枚嵌在竹筒里的创可贴慢慢抠出来,连带着一小块绿光,“我贴它的时候,阿哞还在啃地。我烤红薯的时候,它在打滚。它疼,我贴它;它闹,我喂它。这不是任务,不是修行,就是……我过日子。”
创可贴一落入结界,血珠瞬间包裹住它,三样药引同时一震,开始缓缓融合。
南宫翎的尾巴绷得笔直,其中一条突然冒出猫耳形状的突起,闪了两下又缩回去。他没吭声,但额角渗出了汗。
墨言的剑火微微压低,星力稳定如呼吸。
白芷右眼投影的教程突然跳转,一行小字浮现:【炼魂步骤:注入未被系统记录的真实情感】。
姜小芽把手伸进结界,不是去碰药,而是轻轻抚过那枚创可贴。
她想起第一次见阿哞,它鼻尖磨破,她顺手贴上创可贴,上面还印着只歪嘴小熊。她想起它半夜偷吃她种的灵萝卜,被辣条熏得打喷嚏。她想起它变成金属态那天,她抱着它的头,说“别怕,我在”。
这些事,系统从没给过积分。
可它们是真的。
结界内,药引终于融合,凝成一颗泛着翡翠光的丹丸,里面缠着两缕光影,一明一暗,像两条纠缠的命线。
“成了。”白芷松了口气。
可就在丹丸成形的刹那,竹筒猛地一震,黑雾暴涨,顺着姜小芽的手腕往上爬,直逼心口。
系统音再度响起,冰冷得不像机器:“积分未清零,解药无效。”
南宫翎怒吼:“你他妈到底要多少积分?她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姜小芽没动,只是盯着那颗丹。
然后,她一把抓起它,毫不犹豫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丹上。
血光一闪,丹丸颜色更深,翡翠中透出红丝,像活了过来。
“我的命,我的记忆,我的创可贴和烤红薯——”她盯着竹筒裂缝,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进地里,“这些都不是积分能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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