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持有‘星辰令’者……”
“万法楼……墨……”
那两道断断续续、仿佛用尽最后力量烙印在“玄冥”碎片深处的意念信息,如同两道冰冷的毒刺,狠狠扎入了林晓晓的识海!每一个字都带着万古不化的寒意与……一种近乎绝望的警示!
小心持有星辰令者?万法楼……墨?
墨长老?!
林晓晓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刚刚因融合第四块碎片而澎湃的力量仿佛瞬间冻结!血液逆流,手脚冰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比这九幽寒渊的极致低温更让她感到刺骨!
怎么可能?!
那个将她引入宗门,悉心教导,屡次在危难中庇护她,甚至不惜损耗自身为她推演天机、赠予星辰令和权限的墨长老……会是需要“小心”的人?!
这信息是真是假?是这冰龙残念死前的污蔑?还是……被封印于此的某个存在,跨越万古留下的真相?
无数念头如同狂风暴雨般在她脑海中翻腾撞击!她想起墨长老那总是带着深意的目光,想起他对自己混沌之力的格外关注,想起他赐予星辰令时的郑重,甚至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与那清癯慈和外表不符的疲惫与深沉……
信任的基石,在这一刻,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令人心悸的裂痕!
“晓晓?你怎么了?”楚悠悠第一个察觉到她的异常,那瞬间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绝非刚刚获得力量应有的表现。
苏寒霜和银朔也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他们同样感受到了林晓晓那骤然混乱、压抑的气息。
林晓晓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与质问。她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痛肺腑,却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丝。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这信息来历不明,真假难辨。若贸然说出,不仅可能引起团队内讧,更可能打草惊蛇,将所有人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墨长老在宗门内地位尊崇,势力盘根错节,若他真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她必须冷静!必须验证!
“没……没什么。”林晓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只是融合碎片时,吸收了些许龙魂残念,看到了一些……上古战争的破碎景象,心神有些激荡。”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苏寒霜和银朔虽然觉得她反应似乎过于激烈,但想到那冰龙残念的恐怖,倒也并未深究。唯有楚悠悠眨了眨大眼睛,总觉得晓晓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惊惧。
“此地不宜久留。”林晓晓迅速转移话题,感受着体内因为四块碎片齐聚而变得更加厚重磅礴、却也隐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感的混沌星云,“我们立刻离开!”
她不敢再在此地多待一刻,那冰龙骸骨空洞的眼窝,仿佛仍在无声地注视着她,传递着那跨越万古的警告。
四人不再耽搁,沿着来路,顶着依旧凛冽的幽冥寒气,向上飞掠。回程的路,因为林晓晓实力的提升和熟悉了环境,显得顺利了许多,但气氛却比来时更加沉闷压抑。
林晓晓一言不发,大部分心神都用于内视,仔细感知着体内那四块碎片。星辰令依旧温热,与碎片共鸣,但此刻这熟悉的温热,却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小心持有星辰令者”——这警示,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回荡。
她尝试着以“虚溯”碎片的力量,去追溯那警告信息的源头,但那信息太过残破,又被极寒之力封印太久,只能模糊感受到一股苍凉、悲壮、以及……一种对某种背叛的刻骨铭心的恨意。
是冰龙恨墨长老?还是留下信息的存在恨所有持有星辰令的万法楼高层?
线索太少,迷雾重重。
当她重新踏上天机峰的土地,感受着宗门那熟悉的、充沛平和的灵气时,心中却没有半分安然,反而如同压上了一块万钧巨石。
问道崖,去还是不去?
星辰阁,还进不进?
墨长老……还信不信?
每一个抉择,都可能将她与同伴推向不同的命运岔路。
“晓晓,你先回洞府稳固一下境界吧,这次收获太大,需得好好消化。”楚悠悠关切地说道,打断了她的沉思。
苏寒霜也点了点头:“若有需要,随时唤我。”
银朔则道:“我在客舍,有事可通过此符传讯。”他递给林晓晓一枚刻画着狼形图腾的银色符箓。
看着同伴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关切,林晓晓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不能因为一道来历不明的信息就怀疑一切,但更不能无视这潜在的、可能致命的威胁。
“好,你们也回去好好休整。”林晓晓挤出一丝笑容,“此次寒渊之行,多亏了大家。”
回到洞府,启动所有禁制,林晓晓并未立刻开始修炼。她独自坐在静室中,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眼神变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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