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渊的身影刚踏入蝶屋庭院的阴影,尚未卸下沾满浅草夜露与无形尘嚣的羽织,一名隐的成员已如轻烟般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星柱大人,主公紧急召集柱合会议。请速往。”
墨时渊脚步微顿,冰冷的不祥预感如同细蛇,瞬间缠绕上心头。柱合会议极少如此仓促,更罕有避开议事厅正堂。他无声颔首,转身便要走向熟悉的庭院方向。
“星柱大人,”隐的成员再次开口,声音更低,“此次会议……设于主公大人居室。”
这几个字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墨时渊瞳孔骤然收缩,方才浅草暗巷的阴冷、巡猎光矢穿透时空的余悸、系统面板死寂的乱码……一切不祥的碎片瞬间串联。他再未多言,身形化作一道暗影,掠过寂静的回廊,直扑产屋敷耀哉的居所。
推开门,浓重的药草苦涩混合着一种行将腐朽的衰败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内光线昏暗,压抑得令人窒息。
除了业已陨落的炼狱杏寿郎,其余八柱皆已到齐,无声伫立。
悲鸣屿行冥合十的巨掌微微颤抖,粗大的佛珠深陷掌心皮肉。
不死川实弥紧绷如拉满的弓弦,赤红眼眸死死盯着床榻方向,齿缝间泄出低沉的、困兽般的嘶鸣。
蝴蝶忍静立一旁,手中银针在阴影中泛着幽冷的光,她惯常的浅淡笑意消失无踪,紫眸深潭般凝视前方。
其余众柱,脸上无不覆着沉重的阴霾与无声的悲恸。
墨时渊的目光瞬间钉在中央的床榻上——产屋敷耀哉躺在那里,几乎被层层叠叠的被褥淹没。那原本俊雅的面容已彻底被狰狞蔓延的紫黑色诅咒斑痕吞噬,双目深陷空洞,显然已完全失明。
曾经清朗的声音被沉重、破碎的喘息取代,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仿佛耗尽了所剩无几的生命烛火,只能吐出断断续续的模糊音节。他微微抬起的枯瘦手指,指向妻子天音的方向,便是最后的指令。
产屋敷天音跪坐在丈夫身侧,素白的和服如同一朵开在阴影里的花。她紧握着丈夫冰凉的手,强忍着喉间的哽咽,挺直背脊,声音带着一种竭力维持的平稳与哀伤的穿透力:
“诸位,主公感召至此,已无力言语。此番召集,乃因他于【终末】命途所见之……最终迫近。”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柱,最终落在墨时渊身上,那眼神包含了太多信息——绝望、信任、以及孤注一掷的恳求。
“巡猎之光矢,”天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星柱大人所言非虚。它已降临,却又……穿过了我们当下。”
房间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结成冰。墨时渊心头剧震,产屋敷竟也感知到了!
“光矢穿透时空,锚定于未来。在那个……我们彻底败亡的节点。”天音的声音沉痛而缓慢,“主公所见:无惨完成终极进化,鬼杀队……尽数覆灭,世界在光矢下归于虚无。此即……终局。”
“终局”二字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风柱不死川实弥一拳狠狠砸在身侧的矮几上,木屑纷飞,他喉中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就连最沉稳的岩柱,合十的指尖也渗出殷红。
“然此绝非定数!”天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主公于绝望边缘,窥见一丝……亦是唯一一丝变机。星柱大人带回的消息,便是撬动这场终局的关键支点。”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墨时渊。
墨时渊向前一步,毫无赘言,声音冷冽如刀锋划破凝滞的空气:
“一、浅草已现无惨爪牙。其核心乃一血肉魔物所化‘商贩’,于暗巷深处布设恶毒诅咒标记,汲取生命,散布丰饶污染。标记未成,鬼物已被我与珠世、愈史郎联手压制擒获。”他略去细节,只陈述结果与威胁。
“二、珠世已寻获。其藏身之所暴露‘神秘’命途符文的寄生本质,正干扰其‘变人药’核心研究。我以虚无之力剥离其符文对愈史郎的侵蚀,珠世最终允诺:以其毕生研究为凭,尝试破解‘神秘’干扰。若三日内成功,则随我返回总部,共谋逆转药剂!”他将与珠世的协议清晰道出。
“三、猗窝座、童磨,已非亡者。”墨时渊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寒,“无惨于无限城核心,以丰饶之茧伟力,融合自身本源精血,重塑其躯!此二獠虽形态如旧,然力量更甚,气息亦更趋扭曲冰冷。亡者归来,只为更彻底的毁灭。”
三个消息,一个比一个更令人心头发沉。浅草的污染如同隐蔽的毒瘤;珠世的允诺虽带来希望,却只有三日期限且充满变数;而上弦贰、叁的复活,更意味着敌方的顶层战力不降反升,无惨的手段已近鬼神莫测。
“那滴血……”蝴蝶忍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紫眸紧盯着墨时渊。
“无惨本源精血,已交付珠世。”墨时渊言简意赅,“此为破解其命途力量的核心钥匙。亦是珠世研究能否突破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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