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森林深处,死亡的阴影如浓雾般粘稠不散。
蝴蝶忍轻盈的身影在一阵风过之后,如同翩跹的艳蝶般消融于林海深处。
“那就此别过。”她的声音犹在,人已无踪。
富冈义勇亦未留只言片语,如同沉默的礁石分崩离析,坚定地掠向另一个方向。
徒留墨时渊一人立在原地,目送两人身影彻底消失。
他无奈地轻叹:“只得各自行动了。”
眼下的那田蜘蛛山,早已不是寻常鬼巢。阴森的死气沉甸甸压在胸口,墨时渊能感知到,盘踞此处的威胁,远超想象——下弦之鬼,恐不止一个!
蜘蛛山腹地,精神噪音——那亿万毒虫啃噬朽木混杂着怨毒诅咒的合音——如同湿冷的毒蛇,持续钻入我妻善逸过度敏感的耳道,疯狂蹂躏着他的神经。
这比爷爷桑岛慈悟郎的雷霆咆哮更甚万倍,仿佛在将他的脑髓当鼓槌般敲击!
“呜哇——噫——嘎?!”善逸惨嚎着抱头蹲防,眼球似要被无形的噪音挤爆。手中象征雷之呼吸的金色日轮刀,此刻抖如风中残烛,安全感荡然无存。
“这鬼地方不只有鬼!有破布娃娃!还有这种能搅烂脑子的魔音!救……救命啊!”他语无伦次地哭喊,惊惧的眼神扫过每一片阴影,仿佛蛛丝怪物随时会从中扑出。
就在这时,一个粗粝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在他不远处炸响:“吵死了!滚开,碍事的胆小鬼!”
他双刀虽被水绳卷走扔在树杈,但那股蛮横无畏的气势不减反增,野猪头套歪斜,露出精悍的下颌和愤怒的嘴角,像一头被铁链锁住的凶兽,对着整个山林宣泄着被压抑的战意。
“躲树后嚎丧有屁用!放开老子,老子要把这些杂碎切丁下酒!”
可惜,伊之助的咆哮只让善逸更觉惊怖。
而几乎在信号蝶标记亮起的同时,巨大危机已从腐泥中爆发!
唰唰唰!
数道婴儿臂粗、浸满诡异绿液的毒藤蛛丝,撕裂空气带着刺耳尖啸和更强的精神噪音余波,毒龙般扑向伊之助!
丝线上扭曲的音波纹清晰可见。
“哈?!来得好!结实点的才够味!”伊之助非但不惧,眼中凶光更盛。
“兽之呼吸·柒之牙·空间感知!!!”
他鼻孔贲张,极力捕捉风中信息。
刹那间——
“轰隆!”
一个庞然巨物以泰山压顶之势,裹挟着断枝碎叶的恐怖动能,自丛林阴影中轰然冲出!它精准地撞在了伊之助毫无防备的侧肋!
在善逸因极度惊恐而骤然收缩的瞳孔映照下,猪头少年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毫无抵抗地被那巨力狠狠撞飞,划出一道令人心悸的抛物线,消失在密林深处!
“猪——猪头!你还活着吗!?”善逸失声尖叫,惊骇欲绝。
他哪里还敢停留?恐惧催发的肾上腺素让他手脚发软却不敢怠慢,立刻连滚带爬地选了一个与撞击点和蛛丝来源都相反的方向,亡命般逃窜!
不知奔跑了多久,筋疲力尽的善逸闯入了一处陌生的林中空地。诡异的寂静如同沉重的铅毯,死死覆盖着这片诡异的区域。
一座破败不堪的木屋,被无数粗如儿臂的、闪烁着不祥微光的乳白色蛛丝高高吊起,像一只巨大的、干瘪濒死的虫茧,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摩擦声。
死寂仿佛实体,沉沉地压迫着这片林中空地。
那细微的、无孔不入的沙沙声——成千上万条虫足摩擦着朽木,磨蚀着潮湿腐烂的落叶——此刻却成了我妻善逸听觉牢狱中的唯一旋律。
恐惧让他全身的汗毛像刺猬一样倒竖,每一丝来自阴影的颤动都足以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狠狠拨一下。
“呜……”喉咙深处发出毫无意义的哽咽,他的双腿筛糠般抖动着,每一次落脚都像是踩在冰凉的蜘蛛身上。
金色日轮刀在他手里毫无安全感可言,抖得像暴风雨里的一片枯叶。
“谁?谁在这里?不管是谁……求求你快出来!或者……我走也行啊!”他惊恐地对着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爬行般的回响哀求。
就在这股歇斯底里的恐惧几乎要淹没他的瞬间——
咻!
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快得不可思议,撕裂了头顶上方那片垂挂的浓密蛛网阴影!
善逸甚至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只觉左小腿外侧猛地炸开一股穿透骨髓的剧痛!
那感觉不同于纯粹的刀刃伤害,更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混杂着刺骨的冰寒,被硬生生捅进他的肉里。
“嘎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寂静的空地。他根本顾不上英雄形象,整个人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陀螺,猛地朝前扑倒,狼狈地摔在冰冷黏腻的泥地上。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猛蹭,惊恐的目光死死锁在袭击者的身上。
咬住他的,是一只硕大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蜘蛛。通体泛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青灰色,八条覆盖着刚毛的腿快速交替着支撑地面,显示出与其臃肿躯干完全不符的鬼魅敏捷。但最让人窒息的是那头颅——那根本不是什么虫类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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